“你,你等我回来,再与你一辩高下。”
梁生拧眉一笑,醉人心神的言辞到了他这,竟成了唇舌争执之快。
祝忱匆匆拂袖,由着丫鬟领进大娘子待客的屋里,没成想,那令人怜又令人恶的薛怀川也在此间。
于是祝忱掂量若是和睦相处,这打牌还三缺一;若是起了争执,这一打二我便为下势。不成不成,我还得留着小命去回梁生的情话呢。
老老实实地做揖行礼。“大娘子,薛表兄。”
“三郎的心头物来啦,快坐。”那大娘子热情如常,倒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好婆婆。只可惜,我不是你们明媒正娶的沈瑜,你也不是我正牌的婆婆。
况且,什么是心头物。当我祝忱是由人把玩的物件儿?且问我愿是不愿。
“大娘子好等。只是恐让三娘子失望了,那三郎的心头物正在老祖母的屋里摆着呢,那莲花形玻璃托盏,三郎可是惦记了许久。大娘子有心,倒不妨替我和三郎,同老祖母讨了来。”
这一物件,是老祖母娘的陪嫁物,那一日孔雀金裘披身,纵使我撒泼打诨也未讨了来。既然你们要做好人,便让你们做去。
薛怀川不知其中缘故,自是一派大方。
“老祖母疼惜你们夫夫,区区一个托盏,老祖母还能不给?”
这便是祝忱笑了笑,对上那正在以咳嗽作醒的大娘子。
“不知今日,大娘子召祝忱…沈瑜来此,可是为了操办三郎的生辰宴?”
大娘子见他主动提及,便也不弯绕,开门见山道。
“正是。往年,三郎嫌闹腾,每每生辰宴,便只同他小娘在一块儿,匆匆就当是过了岁。可如今不同,大张旗鼓地将你从金陵娶了来,这姑苏城里里外外都知晓,那帮衬着迎亲的姑苏氏族,自也许借此缘故款待一番。只是,一来我劝不动三郎,二来你日后也是要当家的,这生辰宴便容你试一试。你瞧这可好?”
这话里真真假假,祝忱不应,只看着薛怀川反问道。
“那表兄在此…”
薛怀川抬起下颚,那一笑,倒是迷人的。只是可惜了,梁生再有怎样的贼人心思,那眼底的笑意也是干干净净的,不像你,混沌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