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不到自己在梦中的处境,想不到自己的寿命太过短暂,她满脑子里都是女儿那绝望的脸。
郑晚死死地抠住洗手台的边缘。
明明纤细的手指,这一刻仿佛汇聚了无穷的力量,可以抵挡住所有的灾难。
她心乱如麻,感到恐慌。
连带着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在颤抖。
直到有人轻轻敲了敲门,传来了也能一秒轻抚她所有不安情绪的慈祥声音,“小晚,怎么不开灯?有没有舒服一点,我让护士过来再给你测测体温好不好?”
郑晚的目光从仓皇逐渐平静,她伸手,胡乱地摸索着,终于摸到了开关。
驱散了这窄小空间的黑暗。
“妈,我马上……出来。”
她手抖着打开水龙头,冰凉的水冲洗着,她才一点一点地恢复清醒。
郑母担忧地侯在门口。
郑晚开了门,她以为掩饰得很好,可母女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关系。
郑母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不对劲,脸色苍白得吓人,整个人如落叶般摇摇欲坠,她赶忙上前,牢牢地扶住了女儿,“这怎么了?小晚,你快去躺着,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。”
“没、没事。”郑晚明明也六神无主,这一刻,却抚上了母亲布满皱纹的手,微微一笑,眼中也有微弱的光芒,“真的没事,就是做了个梦,被吓到了。”
郑母笑了声。
即便女儿现在三十多岁了,可在她眼中,还是当年那个做了噩梦会抱着娃娃来寻求安慰的小女孩。
她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胳膊,哄道:“梦都是假的,是反的。”
郑晚却一秒安心,“嗯,梦是假的,永远都不会发生。”
她躺回到床上,郑母坐在床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