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如说是悲悯。他清楚地知道,郑晚就是严均成生命中最大的劫数,严均成躲不开,也没想过要躲。
由爱生惧,由爱生贪恋,这就是一场豪赌,严均成赌的就是,她心里有他。
赌赢了,自然皆大欢喜。
赌输了,他也绝对不会放手,反正他早就赔了个精光,他什么都不剩了,自尊心、骄傲、灵魂,全都给了她。
何清源长叹一口气,“冤孽!现在我就祈祷,祈祷郑晚知道一切后不会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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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过年,东城的外来人口也都踏上了返程。原本到了高峰期拥堵不堪的道路,如今畅通无阻,如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车厢也宽敞了许多。
郑晚所在的美容院也提前几天开始放假,考虑到生意起码要在正月十五后才会回暖,老板很大气地批了近半个月的假期。
本来郑晚是打算自己回南城过年,可严均成坚持,让秘书订了两张机票,他陪她一起回去。
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,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。
他们早在很多年前就在电影院看过,如今不过是重温,郑晚也开始分心,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,“我觉得你今年过年还是跟你爸妈一起过比较好。”
严均成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,跟她十指紧扣。
“我听你打电话时提起过,你爸爸的身体不太好。”郑晚低声,“老人家很在意春节,今年你还是陪他们一起过吧。”
他虽然从来没提,但对这件事,他们都有默契。
多年前的那一出,她不敢说自己全然忘记,但放下也并不是意味着她能跟他的父母如一家人般相处。
她相信,他的父母见了她也会尴尬。
他用了二十年时间,令他的父母已经妥协,认命。但他们内心深处,未尝不会对她微辞,他们会为了严均成之后结婚的喜悦而短暂地顾不上这些情绪,顾不上、压住了,不代表没有。
与其到时候互相生厌,不如尽量少些来往更好。
家和万事兴,有时候不去接触,不去亲近,彼此都舒服自在。
严均成低低地嗯了一声,却又说道:“我在这边吃了年饭就去南城,我们一起守岁。”
这是他的坚持。
郑晚失笑,“你不嫌来回坐飞机折腾,我肯定没意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