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语气里似乎有对爱人的宠溺,“是个固执又倔强的人,我这还很担心他能不能度过危险期,又担心他醒来不能接受现实,他向来一帆风顺,没受过一点挫折,让他后半辈子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……”
还不如死了算了。她想,她的丈夫一定会这样想,而她,却不能让他死得轻松。
既然生命力这样顽强,那就活着吧。
活着看自己如何输得彻底,活着看她一步一步地将博兆变成她的——本来也是她陈家出手相助,博兆才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。
同时,她一定会好好地回报他这些年来的不忠、不义。
她不相信他才知道自己在外有个儿子,这种话不过是用来骗骗无知的小孩。
在需要陈家的时候,可以不知道季方礼的存在。
在不需要陈家的时候,这季方礼就派上了用场。
想要过河拆桥,却坠入深渊。
她在此处停下,看向郑晚。
郑晚波澜不惊地看她。
女人最了解女人,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,却仍然要粉饰太平,真正要说的话,都在这看似平和的一番话语中。
陈雪君笑而不语。
她跟季柏轩在一起这么多年,对这个人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。季柏轩谁都不爱,只爱他自己,对季方礼这个儿子……也不过是当成棋子来跟她博弈,能有几分几厘的感情?
“方礼是个可怜孩子。”这句话,陈雪君倒是出自真心。
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后悔当初跟着季柏轩回来东城。
陈雪君离开前,以谈论天气般自然的语气笑道:“我女儿很喜欢大象与蚂蚁这个寓言故事。之前我也跟柏轩讲过,不要小看了任何人,这次就栽了跟头,真希望他能长点记性。”
郑晚起身相送。
全程她几乎没讲几句话,但她看得出来,陈雪君有着熊熊斗志,这一切多么讽刺,也许从一开始,季柏轩来到南城带走季方礼,不过是他们夫妻二人博……
弈时他下的一步棋。
陈雪君走出餐厅。
她心情不错,空气中的柳絮也显得没那样令人厌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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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到五月份,几乎快一个月的时间,因为这个事件带来的各方各面的影响才逐步恢复正常。
天气逐渐炎热,这天,严均成接郑晚下班后,并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带她来了澜亭,也是他们以后的爱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