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佳年笑着说:“先生们聊,学生在旁边听着也受益匪浅。”
毕竟他一个孩子,也实在是插不上什么话,倒不如帮忙端茶倒水。
顾佳年并不觉得这样是献殷勤,周夫子是先生,他是学生,理应如此。
见他执意如此,并不勉强,周夫子也没坚持。
倒是刘秀才开口问:“明年便是乡试之年,周兄,你真的不打算再下场了吗?”
周夫子摇了摇头:“我都这把年纪了,何必再浪费光阴。”
“哎,我只是觉得你留在小小的临川,实在是可惜。”
周夫子笑道:“教书育人,没什么可惜的。”
说完,他忍不住自夸了一句:“我这辈子没入仕途,也许能教出个封侯拜相的弟子来。”
王秀才不懂他话中之意,只以为他自我安慰。
“倒也是,新朝初立,如今也不承认前朝的功名,我们这一大把年纪从头开始,确实也艰难。”
“新帝重视实才,与前朝末年截然不同,咱们就算去了,能不能考中也是二话。”
“清源文会看着热闹,其实整个青城府文风不旺。”
“我瞧着知府大人的意思,倒是有意振兴青城文风。”
几个人聊到这里,都忍不住感慨岁月变迁,他们岁数都大了,早些年的仕途之心也淡了。
周夫子也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当年我们年轻力壮,偏偏兵荒马乱无处施展,如今时候好了,却又老了。”
三人都是一番叹息。
王秀才是个豁达之人,笑着说道:“怎么又开始叹气了,方才你不是还说教书育人也不错,你这学生便很不错,是有长性的。”
周夫子看向学生。
顾佳年很是耐得住性子,听先生们回忆往昔,并无半点不耐。
周夫子笑着点了点头:“你们可知道,我这学生还有一个长处,他过目不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