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你是三大爷?”
不等顾老爹回答,书童扑通一声跪下来:“五叔,我是松年啊!”
“这是松年大哥?”
顾延年满脸惊讶,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顾松年。
当年逃难,顾家村的人原本是一起走的,相互之间有个照应。
顾松年家与老顾家还未出三服,是走的比较近的亲戚,顾延年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,总跟着这位大堂哥到处跑,上山下海。
可谁知道一路走下去,顾家村的人死的死,散的散,他们一家五口更是跟大部队失散,最后阴差阳错,落脚到了梅溪村。
在他记忆中,逃难开始顾松年已经十五岁,能当大人用了。
可现在,理应正值壮年的松年堂哥,却像个唯唯诺诺的老头子。
顾佳年当年太小,已经不太记得老家和亲人的样子。
但他也知道老家祖坟和失散的亲人们,一直是爹娘的一场心病。
顾老爹已是老泪纵横,伸手拉起地上的侄儿,摸索着他骨瘦如柴的身板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爹,不如进屋慢慢说?”顾佳年见两人抱头痛哭,提醒道。
哪知话音未落,路道学冷哼道:“青松,还不快过来伺候,别忘了你可是我路家的人。”
青松哭着的模样一僵,抹了两下脸就打算过去。
顾佳年起身拦住他的路。
“你干什么,他当年活不下去卖身到了我路家,那可是正正经经签了卖身契的。”
路道学差点笑出声来,书童居然是顾家兄弟,他倒是想看看顾佳年还如何嚣张。
顾佳年只淡淡道:“路举人方才也听见了,这位大哥是我家失散多年的亲戚,多年不见有许多话要说,还请路举人行个方便。”
路道学嗤笑道:“方才你不给我行方便,现在我凭什么给你行方便。”
“你!”顾延年脸色一挂,就要上前。
路道学扯着嗓门喊道:“说破了天,他也是卖身到我路家的人,怎么着,你们还要强抢仆从不成?”
顾松年忙道:“五叔,别为了我起争执,咱们有空再说话吧。”
顾佳年皱了皱眉,忽然道:“路举人大约不知,顾某不但认识道远兄,还是谢兄的同窗好友。”
“甭管你认识谁,他也是我书童。”路道学冷哼。
蓦的,他神色一顿:“谢兄?”
“谢宜年,谢兄。”
顾佳年嘴角微勾:“当年我为解元,他为亚元,两人一见如故,这些年来一直有联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