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显然是专程打听过的:“会试的主考官还未定下,不过我整理了往年的试卷,等你到了京城后可以先看看,有个底。”
顾佳年自然更加感激。
路道远笑道:“可惜你时隔三年才来,若是三年前来,便是跟表哥同一届。”
“若是三年前就来,那就没办法争状元了。”
三年之前,谢宜年夺得亚元之后,次年就参加了春闱,正是那一年的金科状元郎。
“表兄原本也想来见你,只是他公务繁忙,连着三个月都没休沐,整天脚不沾地的,连我都不得多见。”
虽然都是入朝为官了,可路道远的仕途,是远远不如谢宜年的。
【分析一下你这好友。】狐狸的声音又冒出来。
顾佳年一顿,没搭理他。
路道远以前就是个话多的,如今久别重逢,便有滔滔不绝说不完的话。
顾佳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,两人一个说,一个听,倒是两相得宜。
马车不停,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到了京城脚下。
路道远撩开帘子瞧了眼:“马上进城了。”
“我话是不是太多了,一路上光顾着说话了。”
顾佳年笑起来: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,多亏了路兄提点,我对京城局势也有所了解。”
路道远自家人知道自家人。
“哎,我就是憋疯了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,官场上那些大人满肚子的心眼子,一句话得绕十七八个圈,跟他们说话是真的累。”
“回到家里头,夫人又只关心那一亩三分地,总怕我往屋里头拉人,跟她说不到三句话就得吵起来,心里头就更烦了。”
“表哥还总怕我嘴贱惹祸,让我把话都憋在肚子里头,千万别说出来,差点没把我憋出毛病来,如今见着你,我才说起来没个停。”
顾佳年想着,顿时能感受到路道远的崩溃。
当年在清源县的时候,路道远还是骄傲的小孔雀,可几年过去,收敛的厉害,可见是经受了官场的捶打。
“如今我来了京城,路兄只要有空都可以来找我唠嗑。”
路道远哈哈一笑:“那可就说好了,你不能嫌我烦。”
“路兄愿意来,我只有高兴的。”顾佳年笑道。
路道远更高兴,拍着他的后背说:“不枉我一直盼着你进京,等你考中了进士留在京城当官,咱俩还有个伴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