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自然,都是族里的,照应是应当的。”刘族长明白了刘衡的意思。
刘家母子如今不缺钱,刘衡担心自己去府城后,家里只有王氏和颜汐两个妇道人家,有什么事他鞭长莫及。这是希望族里多看顾了。
其实,就冲着刘衡如今的秀才身份,刘氏族里也没人敢欺负王氏两人,也不会看着外人欺负她们。但是刘衡主动出钱,姿态摆得低,当然让村里人更加高兴。
要知道族里的银子是有限的,要是拿出来为刘衡考上秀才之事摆流水席,就意味着接下来其他事得省钱了。
现在刘家母子掏钱摆流水席,请大家吃饭,还将话说的这么漂亮,不由更加真心高兴祝福了。
刘族长拗不过刘衡,接了银子,招呼了几个人忙着出去搭棚子,在祠堂那边准备流水席相关事宜。
乡下人家,瓜果蔬菜不值钱,八月正是多的时候,十两银子,鸡鸭鱼肉俱全,已经够摆上等席面了。
所谓流水席,就是三天不撤席,不论什么身份,更不需要送礼。只要来了就可以坐上桌吃一顿。消息一出,四邻八乡都纷纷赶来凑热闹。
村里的媳妇们,生怕娘家人不知道,还有连夜托人捎信回去,让娘家人来吃席的。
这几年风调雨顺,没人饿死,但是鸡鸭鱼肉却是没几家舍得多吃的。这种流水席,就是大家补油水的好机会了。
阳山村从晒谷场到村口这一条路上搭凉棚摆流水席,祠堂里和刘氏母子的院子里另外摆了正经席位。这些席面,是请贵客和女眷们坐席吃饭的地方。
开席第一日,县太爷再次大驾光临,刘族长、刘衡等人到村外迎接,一路将县太爷迎上首座。
洪县令让人送上贺礼,拉着刘衡坐到自己边上,连声说好,“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。本县当日觉得你非池中物,如今一下场就点为甲等廪生。听说你考场上还是底号?”
“让太爷见笑了,真的是手气不好,学生不懂考场规矩,进去后才知道底号。”刘衡腼腆一笑,“侥幸未失了太爷颜面,过了院试。”
考场上,各种关系盘根错节,而师生关系就是其中之一。每场考试后,主考官就是考中之人的座师。学子们从县试到殿试,一路层层向上,殿试取中的是天子门生,会试的主考官更是官场各派势力的必争之位。
刘衡县试是洪县令取中的,洪县令也算是他的座师。当然县试的座师实在位置太低,没多少人当回事。
他这话的意思,自然就是认了洪县令为座师。
洪县令对刘衡的知情识趣非常满意,哈哈一笑,亲切地拍了拍刘衡的肩膀,“你未辜负本县的期望,为明水县、为本县争光了。”
今年同安府院试甲等一共录取了五十人,明水县有两人进了甲等。对知县来说,这可是难得的政绩。
随着洪知县到来,白里正、何地主、牛员外,还有附近的举人、秀才等人家都来道贺。知道太爷亲临了,这些人家的男人们自然都亲自来了,女眷这边则有亲临的,也有派丫鬟婆子送上贺礼的。
王氏在家里,一听说牛员外竟然还有脸来,恨得啐了一口,跟颜汐说,“他家怎么有脸来登门啊。”
牛员外这次没带着牛夫人,带了他的二夫人。
这二夫人一到刘家的院子,先向王氏行礼,又拉过颜汐说道,“这就是颜小娘子吧?之前夫人得了失心疯,老爷延医问药,夫人情况还不好,如今只能在家休养。老爷让奴家来向夫人和小娘子道歉,之前失礼之处,还望勿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