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塞赃物的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,她连人都没碰到,哪里有这身手?
卫城倒是相信颜汐有这胆子,因为这小丫头从见到的第一天起,他就觉得这丫头没有敬畏之心,就好像……好像天下人敬畏的权势富贵,她都没放在眼里一样。他有些好奇,什么样的人家,会养出这种孩子?
可是,他也知道,百姓往官员身上栽赃,这事说出去,别人只当是异想天开的笑话,压根没有人信。
所以,天启帝也不信。
徐承安忍受着疼痛辩驳,“你是派人下手的。门口有乞丐,有两个举子……”
“君家门口的乞丐,与我家有何相干?”
“徐府门口,哪里有乞丐敢围着……”徐承安话赶话,丢出一句嚣张之语。
徐首辅皱眉,刚想描补,颜汐已经脆声接道,“原来徐家门口,往来不止无白丁,连乞丐都不许上门啊?”
“闲人都不敢在您家门口走,那谁敢栽赃陷害您啊?您家这么凶,还养了那么多护院。您家的护院一出来,半条街都挤满了,谁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打人shā • rén?以前我哥说圣上都不会随便打读书人的,可是你家护院一出来,就打了好多人。诸位先生,你们身上的伤,是不是被他们打的?”
颜汐提起大家的伤,被打伤的举子们想到“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”的话,身为读书人的自尊心涌现,带伤的几人冲天启帝磕头,“圣上,求圣上做主。”
徐承安没想到,自己的话竟然被曲解成徐家嚣张跋扈。
“胡说,我没有……”徐承安想来个否认三连,可惜颜汐嘴皮子比他利索。
“你家护院出来就喊打喊杀,满街的举人们都可作证,是非黑白难道全由你一张嘴说?你不问青红皂白,上来就让人殴打书生,满街的人都可以作证。”颜汐铁板钉钉地定调,又冲天启帝说道,“圣上,求圣上查看证物,那余平洪的供词,民女就在尚书大人掉落、别人捡起时看了一眼。要是那供词是假的,这位大人说他被陷害还情有可原;若是那供词是真的,民女从何而来?”
禁军头领已经将证物呈上了,其中自然包括了刘衡的文稿和文稿里夹着的纸张。
天启帝让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看看。
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调来卷宗一核对,余平洪的供词与卷宗里的一模一样。
当证物从眼前走过时,陈阁老瞟了一眼。这一眼看后,他伸手的拈须的手一抖,直接拉下了自己几根胡子。
若不是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,他只怕要冲出去抢过证物了。
这余平洪的供词和考题,就是他让陈有福送到刘家的那份啊。
这颜汐,胆大包天……难怪口口声声自己没有栽赃陷害。这若查出证物来源,她是没有栽赃,因为赃物都是来自陈府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