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行了,不就是要钱吗?给你们。”那领队丢下一包银子,怒气冲冲就要往前走。
那书吏却又拦住了,“且慢!”
“你们那县太爷还说什么了?能一次说完吗?”
“哦,我们县太爷说了,咱们收的是正经钱,收钱了得给你们批条。事先说好啊,你们回来的时候就拿着批条出城,没批条别后悔。”说着,他冲角落叫了一声,“十七车五十人,批条!”
车队们才发现,角落那儿摆了一张四方桌,一个书吏听到之后刷刷几笔写完,拿了一张纸过来,上面写了某月末日有车几辆人多少个经过。
拦路的书吏掏出一个圆不隆冬的印章,在纸上盖了个印,纸上赫然出现了“财神过境”四个印章字。
那领队盯着那书吏手里的印章看,怎么看怎么像个萝卜章。而那财神过境四字,怎么看……都觉得碍眼。
这一番折腾之后,那车队领队连骂都不想骂了,实在是他暴躁人家心平气和,这架都吵不起来。他没好气地将纸往怀里一塞,吆喝一声,让人沿着主街往东门赶。
这一路静寂无声,主街两边的火把将道路照得一览无余,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衙役在路边守着,就跟护送出城一样。
前面的车队带头,后面的车队嘀咕了几句,想着不能耽搁时间,也都交了钱。
为了赶时间,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,加上李必树这个老熟人就站在城门口不远处看着,众人觉得有他在总得给这个面子。
所以,这晚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给了所谓的“城门税”。
等到天色微亮,最后一辆车离开,县衙诸人觉得收获颇丰。那抱着收钱的银盒子的衙役,觉得自己手都要断了。天啊!抱着银子多快乐啊,从来不知道收钱会这么累人啊!
眼看后面没有车队了,收钱的书吏和写批条的书吏将账本一收,城门一关,跟衙役们互相招呼着赶回县衙去。
他们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,装银子的箱子已经抬回县衙几箱了。但是,一晚上没睡,众人却是神采奕奕、毫无倦意。
为什么?
因为县太爷说了,大家辛苦一晚,收上来的银子人人有份,一辆车就有一两银子提成。今晚一共有两百多辆大车从这儿过去,也就是说一晚上县衙就有两千多两银子啊。
衙门里就算连看大门的都算上,也不过百来号人吧?两百多两银子大家分分,一晚上就分到了几个月的工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