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千江周身符纸沾水不湿,未曾揭去,但他浑身正气,星目朗朗,答曰:“曾有执迷,今已豁然。修佛修心,但行好事,不必迷信什么。”
“是这道理。”金雪瑕点点头,话锋一转,“你记得我吧?”
越千江苏醒时就观察到了金雪瑕左脸上有七颗小黑痣,因此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。
那一年,他随周温嵘破南梁、克吴越,从现今的应天、当时的梁都江宁,一路打到杭州城。
温嵘心情不好,两人换了布衣,到城里闲逛。他看见民生凋敝,内里更觉愧疚,然而,仗仍要打,他不能认错,心情灰暗,什么兴致都没有,就买了一个弹弓,坐在黑市里一座高阁的屋顶,拿金珠子打人。
那时,金雪瑕是一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孩童,周温嵘把他从泥猴儿似的孩子堆里单拎出来,带着玩了半日,后来让他到集市里的第三个十字路口等候,给一个女道士带走了。
“那是他师父。”周温嵘远远地看着,告诉越千江。
越千江自然是信的,温嵘从小就有一种玄奥的预感,随着年龄增长愈发灵验,只是,他随心所欲、任性妄为,时不时会做些自相矛盾的事,那种预感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