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拂衣开玩笑说:“都掉钱眼儿里了,就只剩下王先生跟小月在做学问。”
王求紧随其后,肩头扛着一副样式相当超前的腋下拐杖。
浣川笑嘻嘻地:“给你们挣点儿研究经费么。”
周不渡:“小月别操那么多心,这段时间你只要做好康复训练就行了。”
“真腿的感觉太……奇怪了,怕是要练上好几个月。”揽月跟花拂衣相视一笑,花拂衣松开搀扶着她的手,揽月颤颤巍巍地走到周不渡和越千江跟前,站在原地,慢慢转了一圈。
她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练武短打衫,明显可以看出,她大腿以下的躯干并不是从前常常穿戴的“铁骨头”,而是真正的血肉之躯——都已经无所不能了,周不渡肯定要帮她修补躯体上的残缺,苦难毫无用处,当然能免则免。
揽月朝他和越千江揖了揖,道:“您二位慈悲。”
与数年前收下“铁骨头”时的态度不太,现在的她已经能欣然接受他人的关照与馈赠了。
“小先生慈悲为怀,”王求把拐杖怼了上来,“帮我瞧瞧这扶手上的胶套子。”
周不渡仔细察看,赞不绝口:“先生做得很好,机关精巧,设计符合人体工学,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胶套子,用的是杜仲胶,但含量太低了,性质也达不到要求。”
王求:“之前听你提过,我就让他们送货的时候顺便带了一些杜仲树回来做研究,用溶剂提取法从树叶里提炼了一些胶质物,杂质太多了,也不太环保。”
周不渡在拐杖扶手上抹了一把,便见那胶套子瞬间变成了软硬适度的橡胶把手,他想了想,说:“小月先用着,先生暂时也别跟杜仲胶过不去了。大家辛辛苦苦把武林盟建起来了,这太好了,明天我和阿越就回山庄的学校,给你们讲讲橡胶树栽培与利用,然后让曹大哥派人去两广、琼州找橡胶,大理也会有的,那边的归点苍派的朋友,他们到底还是支持了武林盟的建立。”
“好事、好事!”王求喜出望外,“有了橡胶,换上新轮胎,运货就更方便了,咱们的曹盟主在会馆里说话也才硬气,看他这几天忙这忙那,被使唤得跟个陀螺似的。”
周不渡:“是啊,可一旦有了新轮胎,马车、起重机械之类的说不得又得重新设计了,小苏……”
“我苏哥当然要先画完插图!”浣川连忙打断他的话,“谁让你这么会编故事?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等着这本《灵山释厄传》出版发行,第一册讲你们的经历,第二册讲密宗和崇福宗的恶行,第三册讲灵山仙宫开放事宜。”
周不渡:“你们就不好奇真相?过了这么多天,竟然没有一个人问我。”
揽月失笑:“杨前辈说,我们都是专业的,要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该说的那些,他早几年就已经告诉我们了,没说的那些,他打包票,我们眼下还听不明白。”
“他是怎么给你们洗脑的?”周不渡哭笑不得。
“两人得道,鸡犬升天。不就是这么个意思?”浣川对升天没兴趣,又把话题拉了回来,“我更好奇,仙宫真的打算开放?我怎么感觉你们不安好心呢?不用解释,我不关心,周不渡,赶快把第三册的稿子交给我,不然我就替你写了,反正署的是你的名。”
周不渡:“怎么跟爷爷说话的?”
“我有爷爷吗?”浣川一点儿也不怵他,哼哼唧唧,“爷爷怎么没教我背《三字经》?大热天的,他坐在家里抱着情郎,让我推着小车上街赔笑卖冰饮,他真的是我爷爷吗?”
“……”周不渡不敢乱说话了,同越千江相视一眼,无奈苦笑,连忙打开天书、祭出神笔,把第三册文稿写出来。
苏生元转着碳条笔,问:“不渡,徐龙璋的脸应该怎么画?他为什么要画那么浓的妆?”
“对,是这样的。”周不渡搁笔,一晃眼就完成了文稿输出,把稿子交给浣川,继而给小苏解释,“我们发现,崇福宗的长老都会修习一门特殊的功法,名叫《樱花宝典》,开篇第一句就是‘欲练此功、必先自宫’,自此而往,他们既是男人也是女人,连躯体的限制都打破了,修炼不同门派、不同类型的功法自然不在话下。”
苏生元马上领会了他的意图,摇头感慨道:“练功必先自宫,自宫却未必能成功,崇福宗怕不是一群想让大周百姓断子绝孙的妖魔鬼怪吧?太可怕了,shā • rén诛心,这简直就是shā • rén诛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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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shā • rén?杀什么人?合着我那十几二十天大会白办了?”周廷兰人逢喜事精神爽,就连额前的那一缕白发都显得格外有光彩,他近来还得了个新爱好,每天都要做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