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里的米面就快吃完了。”雯娘说,“过两日你进城去,把这些天采的草药拿去卖了罢。”
“嗯,晓得了。”晏宁点点头。
四月的前半月日日下雨,后半月他又忙着与王阿平一起修院子,压根没有闲暇时间去山里采药。雯娘采摘的这些金银花估摸着也就能卖几个铜板,买一袋面粉都不够。
晏宁把希望全寄托在了许大夫身上。也不知上次那两朵树灵芝卖出去没有,卖了多少钱,够不够买米买面的。
初夏,午间吹来的微风带着几分炎热。
魏承好动又嘴馋,总是喜欢窜掇王阿平陪他去树林里摘刺莓和各种野果子吃,每次还会顺带给晏宁带上一兜子。
晏宁则是吃饱了就犯困,手托着半边脸撑在桌上打瞌睡。
睡意朦胧间,隐约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。叫喊声呵斥声打砸声混合在一起,恍如一道闷雷,由远及近,然后猛地在耳边炸响。
晏宁当即没了睡意,飞快跑出屋子。
来人正是那日跟随在刘二公子左右的手下刘强!
果然还是被他们找上门来了。
刘庆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,那日在晏宁手下吃了瘪,岂会轻易善罢甘休。他拿董元卿无可奈何,但收拾晏宁这样一个种地的平民百姓还不是如捏死蚂蚁一般简单。
这不董元卿前脚刚离开府衙前往乡下走访,他立马就派人过来找茬了。
不让晏宁见识见识他的厉害,他在陎州城岂不是白白混了这些年!
刘强带头,七八个打手踢开院门冲进院子,不由分说就是一通狂砸猛打。
这会儿院子里只有王老头子在屋檐下编竹篓,雯娘在晒药材。两人一见这情况当然急忙出来制止,哪料这群丧心病狂之徒完全不将两人放在眼里,一把将二人推倒在地。
鸭舍里鸭子们被吓得嘎嘎乱叫,扑腾着翅膀到处乱跑。
“强哥!”一打手奸笑道:“这有几只鸭子!”
“正好,抓回去给兄弟们打牙祭!”刘强阴沉一笑:“给我使劲砸!往死里砸!不把这地方砸个稀巴烂谁都别想回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