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宁本就身体抱恙,这一场雨淋下来,回到家后当即又病倒了。感冒头晕不说,还发起了高烧,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的,别说再去卖玉米了,连床都下不得。
万幸家中有备医治风寒发烧这类的药材,雯娘连忙给他熬了药喝下,一直睡到第二天晏宁才出了一身大汗,辗转醒来。
“阿宁你醒了?”魏承一面在屋里守着他,一面帮雯娘捋芦苇穗,听见他那儿动静,立马朝外头嚷嚷喊道:“阿娘,阿宁他醒了!”
脑袋还有些昏沉,像被人蒙头打了一顿,涨得难受。
雯娘急急忙忙跑过来,见他醒了,又是喜极而泣,哭了起来。
“阿姐……”晏宁啼笑皆非,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,“你怎又哭了,我没事儿,这不是好好的嘛……”
“好你个鬼。”雯娘又气又心疼,“都病得说胡话了,还说没事……”
“啊?”晏宁一愣,“我说什么胡话了?”
“你一直“爷爷”“爷爷”的叫呢……”魏承问:“阿宁你是不是想爷爷了。”
“是罢……”晏宁情绪低落,“的确想他了……”
“别难过啦。”魏承努力踮起脚尖,摸了摸他的头,“爷爷不在了,你还有我和阿娘、阿平舅舅和王爷爷呀!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哦!”
“好。”晏宁笑笑,被他哄了一下心情好了许多,“几时了,有饭吃么,我肚子都饿得不行了。”
“有的,阿娘给你留了很多好吃的……”
填饱肚子喝完药,晏宁苍白的脸色看着恢复了些血气。
眼下正值未时,外头太阳晒得毒辣。
晏宁搬了张凳子坐在屋檐下纳凉,王阿平正在院子里翻土锄地。
玉米地还剩下四行玉米没砍,原先说要留五十根玉米棒来做种子的,现在看来多留了三十几根。
晏宁在心里算了算,合着他前几天进城卖熟玉米拢共才挣了七十几个铜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