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不如这样罢,方才你那十袋米糠,你给我四百五十个铜板就成,如何?天下之大,你我有缘相识,权当是交个朋友,日后还得靠小弟你帮衬帮衬。”
“行啊,胡锅头豪爽大气,交您这个朋友我可亏不着。”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晏宁求之不得呢,怎么可能会推拒,立马笑吟吟地与他开怀畅谈起来。
临走前,晏宁又花了一百个铜板在他这买了一匹布,说是快入冬了,买回去给家里人做几身新衣裳。布料的质地乃是当下最时髦的棉布,从北疆进过来好货。原本一匹棉布要卖一百二十文,晏宁厚着脸皮砍价砍到了一百文。
好在胡锅头不是斤斤计较之人,还叫来两个赶马人将米糠给晏宁送到宅子里。
米糠易受潮,晏宁与王阿平在地上铺了几截竹棍,堆在仓房墙边摞起来。
“阿平哥,你去食肆同阿姐还有清河说,食肆做完中午的生意就不做了,叫他们别备晚上的食材。”
“嗳,我这就去。”王阿平也听到了胡锅头说的话,深知此时屯粮的重要性,当即匆匆忙忙出门去。
晏宁锁好仓房的木门,去前院找王老头子:“王爷爷,我也得出门一会儿,您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哈,我很快就回来的。”
“好,你去忙你的,我看家。”王老头子道。
于是晏宁出了家门,直奔米行而去。
整个陎州城就一个米行,五谷杂粮都有卖,铺面比晏宁的食肆还要大些。米行卖的粮食有小部分是从陎州城当地的农户手里收的,大部分还是得从外头运进来。
不过米行买来的粮食可不是从马帮商贩的手里买的,而是老板出人出力,自己出去运回来的。米行老板有马有车有家丁随从,在陎州城那妥妥是个大户人家。
“老板,还有米卖么。”晏宁问道。
“有啊。”老板长得不高,肥头大耳,笑眯眯的眼睛看起来很和善,轻而易举地掩盖住了眼里的精明与算计。
晏宁:“先给我装两斗米,多少钱?”
老板笑笑:“八百文。”
“……!!!”晏宁震惊了:“多少?!”
老板叹了口气,佯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,吐起苦水来:“唉……天公不作美,今年中原大旱收成本就不好,听说许多地界更是惨到颗粒无收的地步。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,北边又打起了仗,粮食更不够吃了……你怕是不晓得,北疆那边早就尸横遍野,死了不知多少人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