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……”
“……闭嘴。”
晏宁终于偃旗息鼓。嘴一撇，盯着他，委屈巴巴。
董大人不为所动，继续阔步向前走着。
直至走到荒草小路的尽头，眼前又出现两条岔路的时候，他才停下脚步，脸色平淡，佯作不经意的回头张望。
“嗷嗷！”小乖一直跟在他左右，这时也停下来，远远冲晏宁嚎两声，仿佛在催促他快点跟上。
晏宁慢慢吞吞走过来，焉头耷脑的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。
董元卿问：“哪条路？”
晏宁垂眸，盯着鞋尖，语气有些敷衍：“不记得了，要不回去吧。”
董元卿不动声色地皱起眉，不确定地反问：“回去？”
“啊。大人即不喜欢花，也不喜欢我，想必也不乐意去看什么桃花的，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。”晏宁说不上来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。兴许是之前期盼值太高想要的太多，结果愿望落空，所有的期待瞬间都化成了深深的无力，浑身一点劲儿都没了。
生气倒是说不上，但难受和委屈肯定是有的。他是脾气好，又不是没脾气。
董元卿沉默片刻，片刻后满脸不自在地问了一句：“累了？”
这话他不问还好，一问晏宁心里更难受了。
“嗯。脚疼，走不了那么远路。”晏宁低着头闷声咕哝，那语气就像是受了欺负只能自己消化的小可怜似的，又隐忍又柔弱。
“再说这时候桃花已经谢得差不多了，没什么好看的，不去也罢。”
董元卿这人一贯吃软不吃硬，听他惨兮兮地一埋怨，心里挺不是滋味，觉得自己对不起他。
“累了便歇息，歇息好了再走。”他说。
两人在一棵小树下休整，晏宁从背篓里取出水来，犹豫再三，最后还是撇着嘴先递给董元卿：“大人喝水。”
“多谢。”董元卿接过水，正要喝时忽然听见旁边幽幽飘过来一句：“那是我的水壶，大人最好先把壶口擦干净了再喝。”
董元卿顿了顿，瞥了他一眼却没有搭话，默默地拧开水壶仰头喝水。
喝了两口又递回去给他。
山风呼啸而过。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。
“嗷嗷～”小乖被草丛里的花蝴蝶吸引，追着蝴蝶扑腾去了。
没有晏宁这个话痨在耳边叨叨，感觉世界都安静了下来。
不过董大人似乎不太能习惯这份安静，眼角余光扫过晏宁，见他半响没有动静，只好先开口问道：“还有多远到？”
晏宁垂着脑袋揪着屁股边上的野草，随口应了一声：“四五里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