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宴离。”空灵的女声蓦然响起。
头顶的水滴啪嗒一声掉落,寒意忽然笼罩着洞穴,宴离察觉到一丝危险,眼睛警惕地望向了洞口。
昏暗的洞穴外,一名浑身裹着黑纱的女人款款走来,身形缥缈,宴离立刻绷紧了身体,随时准备暴起。
“别怕。”雪罗刹站定,隔着黑纱的眉眼弯了起来,她的声音也缥缈不似真人,“我与程将军的遗体在禁地同处了十几年,也算是故交一场了,程将军生前护佑着大越,战功赫赫,意气风发,如今却毫无生气地锁在如意阁禁地,与荒草做伴,无人问津,实在令人唏嘘。”
她虽然嘴上说着为将军惋惜,可是野兽的直觉让宴离本能觉得不对劲。
好半天才,宴离动了动唇,“你是谁?到底想做什么?”
雪罗刹笑声清凌凌,却透着莫名的寒意,“我叫雪罗刹。”
宴离瞪大了眼睛,喃喃,“雪罗刹?”
那不是传说中的天人吗?为什么会出现在如意阁禁地?
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,雪罗刹轻轻用手拢了拢耳边垂落的白发,她的手指琉璃般透明,声音妩媚:“我记得,程将军殁于五十年前的腊月初八,而那一年,我也恰好降临大越,发现,大越的皇帝,广兴佛寺,铸天女金像,置于宝积寺,日夜供奉。”
说到这,她故意顿了顿,宴离不明所以,“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?”
雪罗刹唇角翘起,继续道:“大越皇帝虔诚信佛,我便是感应到那份虔诚,才降临大越的,可惜,后来,我却发现,那个皇帝并非真正的佛门之人,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篡位者,他出身不正,靠逼着自己父皇退位才坐上皇帝宝座,再后来,又因为畏惧着程将军的战功,为了巩固他的帝位,便在腊月初八那天,摆了个鸿门宴,将程将军毒杀了。”
宴离眼睛一阵发红,恨恨道:“我记得,那个皇帝叫做元赪玉,知道他杀了将军后,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,可也许是作孽太多,他后来自焚于皇宫内,尸骨无存。”
说到这,宴离眼里才漫过一丝快意的笑,仿佛看到上京烈火焚烧中,少年癫狂错乱的模样。
年轻的天子忽然间葬身火海,无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,而雪罗刹却心知肚明。
雪罗刹眼里笑意愈深,“你恨元赪玉,那你想报复他吗?”
“他已经死了,他罪有应得。”宴离道。
雪罗刹叹息一声,“你错了,他并没有死呢,他只是借尸还魂罢了,而且,我知道他的下落。”
宴离瞳孔微张,“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