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观泠则垂下了眼睛,看着少女脚上套着小羊皮靴,边缘嵌着一枚宝石,好像一枚眼睛注视着他,随着少女裙摆的拂动,闪闪烁烁,与他对视。
额头忽然被?暖和细腻的手背轻轻碰了碰。
萧师姐又在摸他。
意?识到这一点,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控制,好像碎掉又粘起来的杯子受到冲击后,慢慢裂开蛛丝般的细纹。
这种变化……他好像……
事情好像有点脱离他的想象了。
他敏感地避开了她?的手,下意?识后退了一步,直勾勾地看着她?。
萧妙音心?里重重一跳,又上前来,琥珀般的眼睛里都是真诚的关切,“陆师妹,你额头好像有点烫,不会?是昨晚感染风寒,发?烧了吧?”
“没有。”陆观泠应得有些艰难。
萧妙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,忽然诧异了一声,“陆师妹,你最近好像长得有点快啊,怎么感觉你又高了。”
想到什么,她?顿时眉开眼笑,附在他耳边,声音在他耳尖萦绕,“陆师妹,你是不是也来葵水了啊?”
她?的气息步步紧逼,像是茧般要把他裹住,他半边身子冰冷,半边身子炽热,身体里好像同时有熔浆和冰河在流动。
陆观泠一言不发?,突然转过身,像是避着什么洪水猛兽般,推开门便离开了。
“诶!陆师妹!”
莫名其妙的,萧妙音一头雾水,难道,小毒物真的来葵水了?
可?听着外面呼啸的风雪,意?识到房里只有她?一个?人了,她?摸了摸自己略微发?烫的脸颊,又忍不住将手心?贴在了自己心?口——她?的心?跳好快啊,快得自己都好像不能?够掌握了。
可?她?竟然会?对小毒物这样?……
实在太奇怪了。
她?忍不住有些懊恼,又转身将门关上,继续换起了衣服。
陆观泠迅速将门紧紧关上,弓着腰,微微喘着气,雪般的人,即使喘着气,也有着一种莫名的禁欲感,脸颊微醺般发?红,反而显得越发?美丽。
他看着自己身上再次变得不合身的衣裙,唇角莫名弯了起来。
他最近变回原来模样?的次数好像有点多。
无一例外,都是因为萧师姐。
“师姐。”
好像在呼唤一个?禁忌的名字,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,舌尖轻轻舔舐着自己唇瓣,明明此?刻没有任何人看得到他的模样?,他可?以不必再忍耐,可?他却自虐般放任那骨头突兀生长,不去?理会?。
像是忍耐什么痛苦般,他忽然在自己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,直到冰冷的血腥味漫上舌尖,他才感觉到餍足,温柔地舔舐着伤口,感受细细的痒意?。
怎么可?以就他一个?人难受呢?
萧师姐也得陪他一起难受。
他从来没觉得一莲托生咒这般有用,就好像将他们变作了一体,不可?分割。
他干脆将上身的衣襟拉开,静静端详着冻起来的心?脏,却见到那颗枯萎般的心?焕发?着奇怪的艳丽色彩,就好像被?火焰融化了一半,里面的火星在冰河之中随波逐流。
他哂笑了一声,又默默将衣襟拉上,窗外隐约露出细细的光,依稀是个?难得的晴天?,他却感觉到从来有过的烦躁,眉心?微微蹙了一下,转身来到帷帐下,将自己重新封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