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姨娘早年送我的红珊瑚手串我不慎丢失了,今日突然想起来觉得愧对孙姨娘一番心意,吕妈妈,你让人寻一寻,尽量将那手串寻回来,那始终是孙姨娘亡母的遗物,意义非凡。”秦氏恢复往日的神色,轻道。
“是,夫人。”吕妈妈惊讶的看了秦氏一眼,并未多问福身应下,问道:“夫人,张大该如何处置?”
“像他这种欺主的贱奴,乱棍打死也不为过,但上天有好生之德,好歹一条性命,就算是为润姐儿和涵哥儿积德留他一命吧,仗打五十赶出府去。”秦氏道。
吕妈妈应下,“是。”
“半夏不能留在润姐儿身边了,你给她寻个庄子,让她去做粗活吧。”秦氏再道。
吕妈妈担心,“橘络死了,半夏走了,小姐身边伺候的人手怕是不够,要不要在府中拨些人给小姐用。”
“我病了多年,府中的人心怕是早就变了,怎敢轻易放到润姐儿身边?这样吧,先把我身边的丁香给润姐儿用,你找人伢子来买些新人进府。”
吕妈妈点头,“新人无根基,只能依靠主子,必会对主子尽心尽力。”
“润姐儿自落水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,沉默寡言,也不爱笑了。”秦氏想到女儿,担忧起来。
吕妈妈劝道:“夫人不必担心,小姐定是受了惊吓,等养好了身子慢慢会好的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
“母亲竟然没有杀张大,只是将他打一顿赶出去了?”沈溢一进孙氏的长意阁就忍不住感叹道:“这种忤逆犯上的奴才母亲竟还留他性命,当真是心善。”
孙氏道:“可不是,夫人向来心软,又想着小姐刚死里逃生,所以想替小姐积德,这才没有要他性命。”
“只是张大如此欺主母亲都能饶其性命,妹妹身边的半夏怎么却赶去庄子了?”沈溢不解,“难道母亲不相信半夏的话,觉得不是橘络推妹妹下水的?”
孙氏摇头,“夫人是恼半夏私自丢下小姐一人在水边,这才将她罚去了庄子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沈溢面色一松,坐下来喝了口茶,想到什么又黯然道:“都是我的不是,让张大这种小人暗中欺凌二弟多年,母亲定会觉得我无用,身为侯府长子,竟被下人蒙蔽。”
“大公子安心,这不是你的过错,夫人心中明白,不曾怪罪。”孙氏安抚道。
“可是二弟的份例……”沈溢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妥,解释道:“二弟受了多年委屈,母亲补偿他也是应当,我不是嫉妒二弟的份例高于我,只是担心母亲恼了我,以后不喜欢我了。”
“夫人只是为了安抚二公子,林一不是个忍气吞声的,要是他将事情闹出去,有损你的名声,夫人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你,保全你和二公子的手足之情。”孙氏解释道。
沈溢这才露了笑,朝椿寿院的方向拱手一揖,“母亲处处为我着想,我感激不尽,日后我定会加倍孝敬母亲,疼爱弟妹。”
孙氏笑着点头,“理应如此。”
门外一道身影趁母子二人说话间悄悄离去。
“夫人,长意阁的人来报,孙姨娘和大公子并没有因为夫人给二公子抬份例而不满,反而感念夫人恩德,日后要更加孝敬夫人疼爱小姐。”吕妈妈得了消息后朝秦氏回道。
秦氏满意点头,“那便好,府中上下多派些人暗中盯着,有任何消息随时来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