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看着他,哪怕铁石心肠也生出一丝不忍来,长子虽不是心爱之人所出,他一向不喜欢,但终究是他的血脉,且他瞧着这孩子并不像他生母,是个重情重义良善纯净的孩子,以后沈家是必须由他来继承的,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还需要维系。
他叹息一声扶起他,“并非本侯不念旧情,只是你生母作恶多端,若留她性命恐会再生祸端,且如果她的所作所为传出去,于你日后的前程也无益,本侯会念及你与她的母子情份,给她个痛快,然后封锁消息,对外就说她病逝,也能保住你的名声。”
“父亲这般为孩儿打算,孩儿感激涕零,姨娘确实因爱生恨伤及了许多无辜,如果留姨娘性命对不住那些枉死她在手中的人命……”沈溢痛定思痛,抱拳一拜,“孩儿听父亲的安排便是。”
“好,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,本侯心中甚是欣慰。”沈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沈溢露出天真的笑容,看了桌上的茶盏一眼,道:“父亲来了许久也没喝口茶,父亲,让孩儿给您倒盏茶吧。”
“不了,本侯还有事,你好生休养。”沈安站起身转身要走。
沈溢叫住他,“父亲,孩儿想为父亲斟茶已经许多年了,父亲就再待上片刻,圆了孩儿这个心愿吧!”
沈安见他一脸期待,想到这些年对他的冷落,心中不忍拒绝他这小小的请求,便转身坐下了。
“谢父亲。”沈溢惊喜万分,赶紧走到桌子前倒了盏茶,双手捧住,恭敬奉上,“父亲请用茶。”
“沈安,我才是世上最爱你的人,你为什么不爱我?你是个瞎眼的!”
“秦静淑,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,你凭什么抢我的宠爱,我要杀了你……”
“我是孙若兰,我才是真正的孙若兰,你是鬼,是鬼!”
“走开,别过来,我不怕你!”
孙氏在屋里不停的叫喊,守在外面的下人耳朵都被吵聋了,忍不住抱怨,“这疯婆子真是要吵死人了,侯爷和夫人怎么还留着她,干脆杀了一了百了。”
“什么也问不出来,瞒嘴的疯话,真晦气!”
“离远些,再这样下去耳朵非得吵聋了不可。”
下人远远退开,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孙氏的声音。
孙氏爬在门上,看着外面的动静,勾起了嘴角。
沈安接过茶盏,赞许的看了长子一眼,笑道:“你恭顺有礼,本侯甚是满意,只要你一心向善,本侯还是放心将沈家交到你手上的?”
“多谢父亲器重,可孩儿是罪人,不敢再有非份之想,但父亲放心,孩儿一定好好辅助二弟,发扬沈家门楣。”沈溢谦顺道。
沈安淡了笑,“你二弟他不配继承侯爵之位,你是长子,沈家的一切日后都是要交到你手中的。”
沈溢又惊又喜,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父亲还愿让他继承沈家的一切。
视线扫向沈安手中的杯盏,他心中有些动摇。
“等下我装疯转移他们的注意,你找机会毒杀沈安。”
孙氏掐他脖子只是演戏,目的是向他传递消息。
想到自己与孙氏的所做所为,他又坚定了内心的决定,沈安不知道他也参与其中,信任他只是暂时的,要是查出那些事情他也有份,定不会饶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