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旻失笑道:“既如此,那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。”
崔迟连问都没问,当即应了下来。
阿霁多了个同伴,是个约摸二十六七的妇人,梳平髻插竹笄,着青布衫白纻裙,腰间系着蓝围兜。
她说是在屋后摘野菜时被掳走的,围兜里还装着几簇带泥的荠菜。
阿霁见她哭得伤心,也不知从何开解,只得拔下玉搔头,脱下金约指,用帕子包起来塞给她柔声道:“我如今自身难保,无法助你脱困,就当是佣金好了,你先收着,等我得自由那天,一定送你回家。”
妇人抽噎道:“你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娇娘……到了山贼手里……哪可能脱身?快别骗我了……”阿霁笑着道:“贼首有求于我,想让我嫁给他儿子。”
妇人抹泪道:“定是图谋你的家产。”
阿霁忍俊不禁:“你真聪明,我家资雄厚,他们奈何不了我。”
她叹了口气道:“真没想到,他们会随便绑一个人来侍候我。对了,我该怎么称呼你?”
妇人道:“夫家姓袁,邻里都叫我袁二嫂。”
阿霁心里颇不是滋味,难道女人出嫁后,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吗?
又颠簸了一日,黄昏时途经一座小镇,崔旻着人去买酒食,并驱使袁二嫂替阿霁采买衣饰。
阿霁下车不见崔迟,借故大发雷霆,扬言要么将袁二嫂放回,要么让崔迟出来,否则绝不肯善罢甘休。
小喽啰们招架不住,只得去请崔旻。
她这两日鞍马劳顿,未曾进食,一激动就眼前发黑,毫无震慑力。
在崔旻看来不过小娃娃撒娇闹脾气,哪里会放在心上。
阿霁见他态度敷衍,愤愤道:“你有几个儿子?”
崔旻喜道:“四个,不过大郎已有妻室。”
“你若是不听我的话,那我可就要做狐狸精了。”她鼓着腮帮子,气呼呼道。
崔旻忍俊不禁,拢了拢袖口道:“愿闻其详!”
“我会使手段教他们手足相残,还要让你们父子相杀。”这话原是极耸人听闻的,可她一本正经地说出来,却让闻者无不捧腹大笑。
“殿下不用费心,”崔旻戏谑道:“犬子无甚过人之处,只有一样拿得出手,那便是孝顺。只要殿下乐意,我让大郎休妻,将他们兄弟四个都送给您做驸马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不由放声大笑。
本朝民风开放,洛京上层更是yín • mǐ浮浪,可身边人严防死守,将她保护的太好,以至于她对男女之事仍旧懵懂,实在看不懂众人为何笑得那么起劲,甚至有些猥琐。
她虽不解其意,却是很好面子的,生怕他们瞧出她不懂从而看轻了她,便不再说话,摔下帘子隐入车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