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应谢过,起身目不转睛地端详着那面旗帜,神情激动,语声颤抖:“这……这便是民间所说的‘公主旗’,旧历末年,公主两字特指今上。”
阿霁微微一震,喉咙有些干涩。
严应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,兴奋道:“末将是高平人士,原属于千岁麾下,后来跟随陛下转战千里……您是不知道,陛下带着我们平乱,所到之处百姓无不箪食壶浆迎王师,有的城池还不等我们过去,便自发竖起了公主旗,那个时候,这面旗比卫室龙旗还有号召力……”
蜻蜻颇为惋惜道:“为何后来却不用了?”
严应神色尴尬,望了眼阿霁道:“因为不合适了。”
阿霁好奇道:“此话怎讲?”
“洛阳光复后,雍王继承大统,陛下自然不好太过张扬……不过北地百姓并不忌讳,逢年过节还会在门口挂小旗子祈福。对了殿下,这面旗哪来的?”严应纳闷道。
阿霁回过神,如实道:“途经咸阳原时,阿耶送给我的,说是祭祀时再打开。”
严应愣了半晌,为掩饰眸中的震惊,忙低下头禀报道:“一切准备妥当,可以起航了,傍晚就能到泥阳。”
阿霁吩咐开船,严应便躬身退下。
开船的号令一波波传了下去,外面渐次热闹起来。
阿霁两手紧张地攀着窗棂,忽然想起了什么,忙问道:“崔大寒安顿好了吗?”
“关在单独的舱室,有侍卫严加看守,殿下放心吧。”蜻蜻道:“方才上船的时候,我去查看过。”
阿霁心下一动,意味深长道:“你对他倒挺上心。”
蜻蜻凑过来盯着阿霁,笑嘻嘻道:“殿下该不会吃醋了吧?”
阿霁没好气地戳了她一把,“你那小心思,还是用在正事上吧!”
蜻蜻笑着揉额头,吐了吐舌头道:“知道了,知道了,殿下心里只有程郎。”
船身猛地一晃,阿霁吓了一跳,直到离开岸边老远,她还没回过神来。
离京之时,友人皆有馈赠,程云轩送了她一只精美的剔红文具匣,她珍而重之地带在身边,可是这么多天,竟没功夫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