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霁既心疼又庆幸,心疼的是皮开肉绽的是她,庆幸的是此时那不是自己的身体。
她活了十六岁,从未受过这么严重的伤。这在她看来,就像失去了半条命一样严重。
御医过来处理伤口,她从旁看地冷汗直冒,那得多疼呀?好像皮肉都被撕掉了几条。
众人退下后,她坐在一旁,捧着那只手腕眼泪啪啪直掉。
崔迟很不好意思,虽然知道她眼中的关怀多半是出于善良的本性,与他并无多大干系,可还是心存感激,笨拙地解释道:“不疼的,一点儿都不疼,你别担心。”
“你好端端的不睡觉,跑出去逗野猫作甚?”阿霁抽了抽鼻子,小声嘟囔道。
“什么野猫啊,那是我家养的。”崔迟懊恼道:“长得威风凛凛,我给它起名叫大虎,可胆小如鼠,最怕见生人,这几天府上办喜事,它都躲在侧院不敢出来。”
他越说越来气,激动地瞪圆了眼睛:“我哪里想得到,它第一次发威,居然是对着自家主人,真是白养了许多年。”
阿霁很意外,他居然还养猫?还以为他的脑海中只有建功立业封侯拜相。
“大晚上的,定是你扰了人家睡眠,人家才发飙的。”她苦笑着摇头道。
伤口处火辣辣得疼,方才清洗时有过片刻舒缓,但此刻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怎么回事,疼得他想将那只手腕撅了。
尤其是她用这种饱含怜悯和疼惜的目光看着时,他就愈发难以忍受。
该死,娇气的恶习也太容易传承了吧?
“其实……我都是因为你,才变成这个样的。”他一边嫌自己不够坚强,一边却自学卖惨,想获得更多的关怀。
人呐,怎么会不向往温暖和光明呢?
阿霁一脸困惑,愕然道:“我可使唤不动陌生的猫,这事别赖我。”
崔迟有些无语,耐下性子道:“我没有赖你的意思。”
太难了,石头对上木头也不过如此吧!
身为男人,一定得主动,要热忱、真挚、厚脸皮、不屈不挠,这是谢伯伯说的。
谢伯伯还说,早些年他阿耶就是受他指点才追到他阿娘的,不然这世上可能就没有他了。
不管怎么说,他和阿霁之间的难度肯定远远比不上父母当年。
既然姻缘天注定,已经成婚了,于公于私都得好好珍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