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霁悄悄松了口气,却又有些狐疑,沉吟了一下,难为情道:“是您想要留他一命吧?”
女皇不置可否,淡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。后面的话她便没敢再问,无论是善心大发,还是别有用心,其实都无所谓。
这事最终还是压了下来,出了飞虹阁无人知晓内情,对外只说阿霁偶感不适,暂留宫中休养。
毕竟无论哪样传出去都不大好听,崔迟本就是地方上调回来的,一旦威望受损,将来还如何服众?
而阿霁身为唯一的公主,也得维护好形象,绝不能是个冲动冒失鬼,如若百姓们知道公主强行拉弓以致小产,还不知道会怎么想。
知情者倒也不多,除了女皇身边近臣,便是应召的御医和阁中当值的宫人。
飞虹阁这边,女皇是交给李匡翼约束的,她深知太医署和御前近臣绝不敢肆意传播,若真走漏风声,多半也是始于他这边。
李匡翼生怕担责,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,将那两名亲眼目睹的宫人送给了阿霁。
为方便崔迟从旁照应,阿霁如今挪到了原先的寝殿坐小月子,一日三餐皆由雍王妃和女医官负责。
对于换回身体这件事,起先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,怅然若失,总觉得对方的脸既熟悉又陌生,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,便都觉得无比尴尬,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因为公主驸马的到来,空置数月的章德殿再次热闹了起来。
崔迟的卧榻设在阿霁的闺阁外,说是为了方便照顾,可事实上他还有些自顾不暇。除了左臂脱臼,还有多处皮肉挫伤和淤青肿痛。
也幸得他钢筋铁骨,但凡虚弱点,怕是早被崔大寒折腾死了。
而阿霁那边更不好受,才摆脱了两次月信,以为再不会被那糟心事烦扰,没想到刚换回来便血流不止,每日里昏昏沉沉,除了喝药、清洗便是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