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这辈子都别想澄清了,就像她也无从解释那一箭的事,只能互相背黑锅了!
在章德殿休养半月后,阿霁已经恢复如常了。
但雍王妃和女皇都坚持要她坐完小月子,她只得继续熬着,崔迟则出城去熟悉五营军务,每三天回来一次。
女皇见她每日里无所事事,便让她协助内朝诸侍中审查诏令、签署奏表。
近年来洛阳贵女虽流行晚婚,但鲜少有延宕至桃李之年的,以前玩笑时催她,她只说再观望观望,不想最后竟走上了这一步。
她是真的堪破红尘,还是被迫放弃念想,谁也不知道。
阿霁是温柔富贵乡里长大的,在她看来,伴着青灯黄卷虚耗一生实在太可怕,薛妍本就沉静,若是去了那种地方,余生还有何意趣?
“阿妍,不去行吗?你留在我身边做女官,我照顾你一辈子。”她激动地握着薛妍的手道。
薛妍眼圈一红,略有些动容,忙吸了口气将泪意压了回去。
当初李匡翼追求她时,其实她也怀疑过他的动机,但在虚荣心的驱使下,她却宁可抱着侥幸心,认为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。
很长时间里她都是矜持守礼的,他也从未逾矩,只默默关注着她,并暗中照应她的家人,甚至不惜受伤,只为了见她一面。
他是两京万千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,俊逸潇洒,温文尔雅,侠肝义胆,古道热肠,家世更是无人能及。面依华对这样一个深情款款,山盟海誓的男人,她很难不动心。
可一旦心动,她就输了阵仗。
他指使她做内应,去监视阿霁,甚至窃听她和女皇的对话,她实在拗不过便依了他。
可随着阿霁起疑并逐渐疏远她,她开始感到后怕,但仍陷在他精心编制的幻梦中,直到阿霁大婚那日她和赵鸣珂同车。
是她忍不住先提起李匡翼的,赵鸣珂爽朗率真,很容易便入了套,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那些话如钝刀割肉般,她却还要佯作平静,像听着笑话。
“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,其实可龌龊了。我临盆那日到处找不着他,你猜他去哪里了?”赵鸣珂一脸鄙夷道:“他在濯龙园的御舟上和宫女偷情,我差点被他气到大出血。若非姑母陛下始终站在我这边,当时我都不想活了。”
“男人这种东西最复杂了,不要听他们说了什么,要看他们做了什么。大郎这个人呀,最口是心非了。而且他压根瞧不起女子,所以我们和离后,我拼命也要把女儿带走,留在他身边我可不放心。万一他将来和继妻生了儿子,那我的女儿怕是没有容身之地了。”
……
“多谢公主!”薛妍回过神来,有些释然道:“可我实在不想呆在宫里了,您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“你的修行地在哪里?”阿霁见她决意要走,便也不好再强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