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就是玄鹤,也是谢长怀。”另一边的青年抢先开口,阿霁眼前一花,他已经飘了过来,兴冲冲道:“你不认识我,但你肯定知道我的父母。我父亲官拜大将军,统领西北二州军事,扶持少帝有功,被尊为帝师。我的母亲是定国大长公主,本朝唯一得以陪葬帝陵的皇女。”
阿霁大惊失色,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。
青年的声音忽然变了腔调,脸上满是痛苦和怨愤,嘶声道:“隆兴十六年夏,我和父亲进宫谢恩,途中为奸人所害,就死在这条路上。他们将我的头颅埋在辇道下,以符咒压制……”
“不要对妹妹说这些,你会吓到她的。”国师幽幽开口,轻声打断了那个义愤填膺的青年。
“妹妹……我?”阿霁如梦初醒,自言自语道:“你是……姑母和姑丈的儿子?可你和国师有何关系?”
“我是从前的他,他是将来的我。”那人像是对她很感兴趣,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些。
阿霁看到的是一张洋溢着热情和善意的脸,熟悉亲切到心酸眼热,离得太近了,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伤痕累累的灵魂。
他满脸憧憬地望着她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阿娘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?”
阿霁满心紧张,迟疑着点了点头。
姑母倒是隐晦地提过一回女儿,可从未说起过还有个儿子。她虽然好奇,但从姑丈口中得知她前世死于难产之后,便再也不敢多问。
“妹妹,让我看看阿娘。”他轻轻抬起右手,贴在了阿霁额头。
阿霁正想问他该怎么看时,脑海中有关姑母的所以记忆纷至沓来,瞬间将她的思绪淹没。
她看到面前的游魂因为欢欣激动而震颤,浑身荡起了一波波涟漪。
他在瞬息之间穿过了十七年的时间长河,仿佛真切地参与了阿霁的成长过程,这一切美好地让人无端伤心。
父亲不再醉心于名利权位,母亲不再是冷冰冰的画像,他们不遗余力地爱护着自己的孩子,虽然那个孩子并不是他……
他缓缓收回手,热泪盈眶道:“真希望我和姐姐也在。”说完这句话,他便消失不见,国师的眼睛复又变成双瞳。
天依然阴沉得厉害,但雾气却散了。
阿霁心急如焚,望向国师道:“濯龙园形势不明,快点放我过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