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乌淳而言,她今日的表现实在出格了些,有违她一直以来的乖巧。
乌淳比她想象中更加毫不掩饰,对她的私生活毫无兴趣,直奔重点,在前方问:“什么时候突破的?”
乌遥随乌淳停在大门前,乖顺回答:“前几日在药田突然感觉到有异样,昨晚深夜时匆匆突破,因父亲大人近日来十分繁忙,加之有比赛,便没有及时与您告知。是女儿不对。”
走出大门前,乌淳对乌遥伸出手:“给我。”
这样简短的一句话,乌遥却片刻会意,从百纳袋中取出方才用来对伏灼行刑的长鞭。
乌遥将长鞭递给乌淳,抬起眸道:“好的。”
乌淳第一次觉得,乌遥看自己的眼神多出些别的东西。
像是凿在美玉上的一点微瑕,落在水墨里的一丝狼毫,让人难以忽视。
那眼神中隐约蓄着危险。
但那真是蜻蜓点水一般的“隐约”,感受过得太快,甚至没来得及让他再进一步思考那瞬间的危险是真是假,便匆忙掠了过去。
长鞭在乌遥身上落下。
乌淳一如以往使了暗劲,这一鞭下来,声音小,力气大,除了让乌遥看起来有些狼狈,不会留下其他痕迹。
乌遥吃痛一样闷哼一声。
乌淳将鞭子交还乌遥,冷声道:“今天只是警告你一次,你如今已经及笄,当通晓事理,以后该自己说的就不要等我来问。”
乌遥眼泛泪光,如往常一般颔首:“是,女儿知错。”
一如既往的可怜而温顺。
乌淳便彻底无视那一丝异样,满意了:“行了,今天就到这里,你走吧。”
乌淳如平日一样宿在长老院,而她也该回温水崖。
长老院的大门彻底关闭前,乌遥都保持着行礼的恭敬姿态,直到那一线门缝闭合,方回头望向无边夜色。
眼中那一丝委屈的红色彻底消失不见。
乌遥独自走向林道。
却听见有人忽然以灵力传声,用着很是细微的声音,叫了她一声“乌遥”。
那声音她白天还听过。
乌遥抬头,只见玄服青年正蹲在树梢,树叶层层叠叠,将他遮得严实。
他有意隐匿气息,一双眼睛却亮得不容忽视,正直直地看着她。
乌遥对百里川眨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