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遥正坐在他桌前,一只手托着下巴,另一只手不急不忙地把玩着桌上的东西。
外面下着雨,天色逐渐暗了下来。
嗒地一声,夜明珠自动亮了,将那一桌子簪钗都照得明晃晃的闪人眼睛。
百里川掩面。
此前在飞星宗的铺子里买了一架子簪子,他这些天不时将这些簪子摆出来,琢磨着从里面挑出一两个乌遥瞧得上的,找个时间送给她。
千挑万选,觉得哪一个都好看,哪一个都合适,让他很是犹豫。
现在好了,不用自己挑了。
因为乌遥全都看见了。
乌遥捡起其中一个,捻到眼前转着簪身打量:幽幽道:“这些,你自己用?”
百里川:“……”
他听出乌遥不怀好意。
不知是不是在报上回调笑她的仇。
不,如果是乌遥的话,应该会一并将前几回撩拨她的仇都给报了吧。
他偷鸡摸狗似的将这些簪子藏了这么久,一朝没留意就被乌遥发现,此时只觉得自己犹如案板上的鱼肉,乌遥想笑就笑,乌遥想骂就骂……随她吧。
谁让他是先喜欢上的那个。
百里川在门前老实答:“不是我用,是送人的。”
乌遥又拿起一支步摇,撩着步摇的珍珠坠子,“是吗,送谁的?”
“……送你的。”
“喔。”乌遥指了指满满当当的桌子,“全部?”
百里川僵硬点头:“嗯。”
乌遥一手转着花簪观摩,看够一个,又拿起下一个。
她不说话了,百里川便很是紧张,只觉得自己也如同那些被她捏在手里把玩的簪子。
乌遥将堆得小山似的花簪都看过,终于喊他:“百里川。”
“嗯?”
“你今天都看见了。”
百里川睁着眼睛说瞎话:“我没有。”
乌遥拿着簪子一头指向他:“你明明都看见了。”
这时的乌遥是很不好糊弄的。
他默了默,“你希望我看见,那么我就看见,你不希望我看见,那么我就看不见。”
乌遥像是被他触碰到哪根弦,也随他沉默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