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小丫头……”百里溯微笑,“不是做得还不赖吗。”
散会时,恰逢下午阳光最盛。
等人潮将要散尽,乌遥寻到云修白,礼貌问他:“云长老,借一步说话,方便吗?”
云修白并未有惊讶,像是早就想到乌遥会来找自己。
他吩咐随行弟子先行离开,等看到“伏灼”同其他弟子走远,才对乌遥道:“走吧。”
云修白领着乌遥走到无人处,踱步在拱顶回廊。
回廊顶端栽种着茂密的紫藤花,然而此时花期已过,阳光照着垂落的绿枝,地面是零碎的光斑。
“昨日在寒水峰,多谢您帮我说话。”
“不必,只是想到你应当需要帮助,就顺路去看看罢了,也没有帮上多少忙。”
“只是有一件事,我始终觉得好奇。”乌遥问,“您和溯长老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?”
云修白步履缓慢,踩着一地光斑往前走。
“三大宗门各有自己的独门秘法,飞星宗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窥天道。若要算来,这百年来能做到的不过寥寥几人罢了。”
“得其上者如伏天明,可感召未来之方向,被视为军师。得其下者如我,无法参破命数玄机,却能知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”
“自雁竹离世,我越发察觉卜算无用,干脆放弃卜术一脉的修习。然而这两年,自炼好雁竹的灯,知晓她愿意回来,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,于是不时也会卜上一卦。”
乌遥悟道:“您算了我的命。”
云修白的面色凝重起来,点头:“是。”
乌遥并不介意自己的命数被他看见,只有一些好奇,“除了这件事,您可还看见了别的?”
她也想知道,云修白和伏灼看到的她的未来,是不是同一个。
问者无心,然而云修白止步,看向乌遥的表情却凝重起来。
那是乌遥来问他伏灼行踪的前一晚。
云修白时隔多年攀上崖顶,站在星盘前,想要为乌遥卜上一卦。
他天资不差,即便已经放弃卜术多年,也还记得星盘如何运作。虽说只能算到一些微末之事,但若要说来,如无意外,算得其实很准。
然而算得准,并不代表算得出。
一言以蔽之,被卜算者离天命愈近,需要的灵力就愈多,他能看到的就愈少。
那夜星盘运转,云修白的灵力急速流失,他一脚迈入黑暗,周围画面急速变换,他无法窥探,只艰难地走过寥寥两个回闪。
一闪,乌遥在寒水峰。
她独自领过乌淳的令牌。面对乌瑛的逼问,她的回答并不能被信服。乌瑛认定她动了手脚,两人言辞不和,几乎要交手,最终双双将情绪按下,作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