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昨夜宗主以伏魔阵钳制表哥,师父和云长老及时发现,从半夜宗主离开后,就在研究如何破阵。”
百里稚水道,“如今表哥能分清敌我,想必是已经挣脱阵法,甚至能够驱使魔气,将那股力量化为己用了。”
炙热的黑色魔焰前,百里川对乌遥回头。
魔纹已经爬上了他的脸,比那日乌遥所见更密集、更张狂。
而乌遥的黑纹已经淡去,她发髻散落,长发就这么垂在肩头,身上、脸上都沾着黑血。
他想起前不久的夜晚,他问乌遥:“那天你看见我在幻境里燃起火,把玄淼门烧成那副样子,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?”
乌遥想了想,笑了:“不,我觉得你……很耀眼。”
不是的,百里川想。
点燃火焰的是我。
但炙热的、纯粹的、耀眼的,是你而不是我。
黑色魔焰熊熊燃烧。
修士骇然,就连乌瑛也没有想到竟会走到这般地步。
百里无忧还是持剑的动作,却怔然放开手,任巨剑从手中跌落,哐然击起浮尘。
对百里川的数年教诲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晃过。那天赋异禀的小少年起初眼神压抑,日复一日,已不再他面前展现任何错漏,如他所想,琉焰愈发精纯。
可现在,数年有意培养的精纯琉焰在他眼前化为魔焰。
百里无忧心气紊乱,胸口一震,竟生生吐血来。
琉焰宗弟子们连忙上前将他扶住:“宗主!”
百里无忧推开弟子们的手,看着魔焰后,唯一的弟子离自己越走越远。
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。
难道,他真的错了吗?
那头,百里川从百里稚水手中接过乌遥:“为什么要自作主张?”
乌遥抓着百里川的衣服,把头埋进他胸口。
为什么自作主张?
因为那时,她觉得自己大约是死定了。
百里川入魔像是天道对她的警告,之后的埋伏、针对、设计,是天道摆弄着它的棋子,一步一吃,告诉她,胆敢忤逆,就要让她一无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