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及乌雁竹。
那夜她思绪芜杂,心燥不已,于是在灯下摊开纸张。
并无多少字眼想要留下,她去意已决,不过是想到哪就写到哪。
雨声簌簌,她听雨提笔——
雁竹,请不要误会,我并不害怕。
这并非一时突发的事,我早已用数年时间做好准备。
我曾以为自己孤身一人,直到与你在黑暗中跨过漫长时光牵起手,发现你我站在同一条河的对岸。
你走了,我沿着湍急水流渡过去,爬到你从前的位置。
等我回头望向漫漫长河,才晓得这实在是一段孤独的路、一个孤独的地点。
有人蒙上眼睛,视而不见。
有人捂住嘴巴,缄口不言。
有人惧怕黑暗,于是将自己变成黑暗的一部分。
而我,我同你一样,挣扎着,呐喊着,奔跑着,想要活下去。
不要苟且地活下去,要挺起胸膛,骄傲地站在太阳底下,活下去。
这一路跋涉,我有许多不解。
不解黑与白,对与错,是与非,到底是一成不变的标的,还是人手中的武器;
不解命之一字有何魅力,引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;
不解世界为洪流,我若逆行,可否能找到出处。
那时她烧尽这封信,仿佛听见雁竹问:“你可想好了?”
她回答:“想好了。”
若是这些不解得不到答案,那就让她成为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