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掌柜知晓沈熙薇是个不好惹的,怕沈熙薇误以?为他推卸责任,不能放过,这话讲得格外小心。
他偷偷瞄了沈熙薇一眼,看?不出神色,又心跳如鼓的垂眸去等?沈熙薇的答复,谁知过了半晌,却只听沈熙薇道:“难为王掌柜了,不过既然从前签过契据,那便按契据办事?吧。”
“娘子?,可我们”二?色绫断货了,阿罗有点心急。
沈熙薇对她?轻轻摇了摇头:“不必多言,带着王掌柜去结算吧。”
阿罗轻叹了一声,王掌柜却松了口气,虽说按着契约要赔偿双倍,但到底没?有多少银子?,现在?珠帘帷帽风头正劲,且受众群体皆为贵女,还?是从乐怡郡主府开始售卖的,万一与朝堂上?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可就遭了,若是沈熙薇不依不饶,硬拉着他见郡主去,非要货不可,那话可就不好说了。
因此十分麻利的赔好了银钱,又赶紧拿着契约让沈熙薇签字。
沈熙薇却未曾多做为难,果断了签好了字,王掌柜拿在?手?中好像得了赦免函一般,又带着歉意道:“这次突然断货,真?是对不住沈掌柜了,若是有彩云丝运到,某定然第一个通知沈掌柜。”然后一拱手?才告辞了。
他才走,阿罗便是满脸郁闷的对沈熙薇道:“娘子?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。”
沈熙薇笑笑:“不然呢,留着他有何用?”
“让他再去四处寻寻,哪里有彩云丝,他是做布行的,总比我们人面广。”
沈熙薇没?有言语,王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生意,自然是知晓轻重的,看?他刚才的样子?不似说谎,珠帘帷帽是从乐怡郡主府上?开始卖的,现下长安城里,人尽皆知沈熙薇是乐怡郡主的人,若非实在?没?有办法,他是不会得罪沈熙薇的。
可现下沈熙薇却并没?有和阿罗多做解释的时间,而是吩咐道:“阿罗,你赶紧驾车去刘记一趟,把我们这边的困境都如实的和刘老太太说了,刘记不主营绮罗,却家?大业大,库房中难免会存住一些二?色绫,便先买来我们用用,你且带着银钱,若是有的话,取回来赶紧交给巧娘做工,不要耽误前日交定金顾客取货。”
“是。”阿罗说着话,就要往外走。
又被沈熙薇叫住:“还?有让刘家?帮着想想办法,虽是主营脂粉行当的,也有几家?连带着也卖些绮罗的,求她?多给问问,尽量多收些二?色绫,我们这边还?缺多少预售没?备出货来?”
阿罗道:“也不多了,大抵都做好了,只差五十顶。”
“那便好,若是能你收到二?色绫更好,收不到我再办法,今日开始珠帘帷帽便不在?接受预定。”
“可”阿罗想说珠帘帷帽可是我们现下的主营产品,不卖了我们卖什?么?
但她?看?着沈熙薇神色紧迫严肃,只觉得这次恐怕不秒,一颗心“扑通扑通”直跳,也顾不得多言,赶紧驾了马车往刘家?去了。
其实阿罗说的沈熙薇又何尝不懂,现下沈记的主营产品便是珠帘帷帽,几乎是长安城里独独一份儿,因为珠帘帷帽的面世,云顶帷帽已经下架,另外便是管状口脂和燕支粉比较走俏。
但那两种产品却不是独家?,况且沈熙薇的店铺叫沈记绮罗,何为绮罗,衣帽为绮罗,只卖胭脂水粉,那怕是要改名为沈记脂粉铺了。
沈熙薇揉揉眉心,这次可真?的不好办了。
再说阿罗那边,她?十分着急的赶到了刘家?,想见刘家?老太太,谁知才下了马车,便正好看?见阿贵的媳妇春丽,春丽与阿罗一直相处的不错,此时见了便热情的打起了招呼:“阿罗娘子?,今日怎得空来了,还?来得这样早?”
阿罗却没?有兴致与春丽寒暄,只唤道:“哎呀,我的好春丽,可是遇见救星了,我有要紧的事?儿要见你家?老祖宗,你快帮我通传去。”
这个时辰刘家?老太太还?未曾用完朝食,一般情况下,下人是不会主动去打扰主子?用膳的,毕竟,若是主子?心情不好少不得有一顿骂,若是倒霉也还?能挨一顿打,这样的情况下,除非对方是个一看?就惹不起的“贵重人”,才会赶忙进去通报,若是遇见阿罗这样身份的,基本就是在?外面等?着的份儿了。
可沈熙薇从前和阿罗说过,阿贵虽然只是个小跑腿儿,却是沈记与刘记之间的纽带,千万不可以?怠慢,素日里沈熙薇该给阿贵的小费从来慷慨,阿罗呢,则是本来和阿贵媳妇就颇为投缘,经过沈熙薇的提点以?后更是处处上?心,才有了今日春丽见她?着急,只略略犹豫了一瞬间,便决定帮她?去禀告老太太的事?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