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却没说,有些差事,可能也不方便说得清楚。”
沈熙薇颔首:“确实如此,是儿多言了。”
“不不不,沈娘子莫怪,老奴没有那个?意思,对了,侯爷昨日?走的急,身?上什么也没带着,只传了一方平日?随身?携带的素帕回来?,说让交给娘子,老奴这便给娘子取来?去?,要么娘子随我进来?吧,外?面怪冷的。”
沈熙薇担忧进了瑞安侯府睹物思情,便只道:“儿便不进去?了,劳烦吉祥管家,一会儿把帕子送到对面沈记吧。”
吉祥应了。
沈熙薇转身?走的时候,又想起吉祥说谢泠祐走的急,没带着什么,心里担忧起天?气突变,他会不会冷着,能不能饿着,又想着他是堂堂的瑞安侯,一应物品宫里自然有人帮着准备,又摇摇头,觉得自己?关切则乱,太多虑了。
实质上她却并非多虑,这一场冷雨后,天?气突变,谢泠祐的马车上虽然生?了个?炭盆,但这样的奔波依旧使他旧伤复发,他的胸口隐隐作痛,可却并未带上止痛的药物,因此只能忍耐,那痛好似一把小刀子,在旧日?的伤口上一剜一剜,痛的谢泠祐额上流下豆大的冷汗,后背的也浸出了一片冷汗。
长汗湿了一大片,冷风从窗外?钻进来?,便刺刺的冷着。
另一边儿,长安城的晨鼓终于敲响了,吉祥从对面的瑞安侯府行过来?,到了沈记绮罗,将那方素帕递给了沈熙薇道:“这便是侯爷昨夜让从宫里捎回府中交给娘子的,昨夜太晚了,侯爷担忧娘子睡下了,便让传信的小太监先交给老奴了。”
沈熙薇接过素帕揉在手里,正是谢泠祐素日?里用的,上面还?泛着他身?上的松香味道,她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被揪着的难过,只勉强平静道:“谢谢吉祥管家。”
她说完这话,抬眸去?望吉祥,察觉吉祥正有些心不在焉的望着天?,听见沈熙薇与他讲话,才回过神来?,赶忙赔罪道:“对不住娘子了,老奴刚才离了魂儿,实在因着每到这个?节气,立冬前后,侯爷的旧伤都会复发,老奴这才想着他昨日?走得急,身?上也没有药。”
吉祥说完这话,一张脸皱成了苦瓜。
沈熙薇也听的心里一咯噔,急着关切道:“侯爷有何旧伤?从前却不曾听闻。”
“嗐,是老奴食言了,这样的事情侯爷不会告诉娘子的,不是徒增娘子的担忧嘛!”他扇了自己?一嘴巴:“瞧我这嘴,也没个?把门儿的。”
沈熙薇柔声道:“你莫怪自己?,我知晓了也是好事,可以照顾侯爷,你说那药在哪呢?府上可有,能否取来?给我看看。”
吉祥道:“自然能给娘子看。”
过不多时他便取来?一个?宝蓝色的瓷瓶来?,交给沈熙薇道:“这便是侯爷的药了,其?实不过是止疼用的,侯爷从前领兵打仗,中过毒箭,当时九死?一生?,毒拔出的晚了,虽是捡回条命,但落下了病根,一到冬日?便要遭罪,只能用止痛药顶着。”
沈熙薇听了十分心疼道:“那他现下去?哪了?可否能快马加鞭把药送去??”
吉祥摇摇头:“那老奴也不知晓了。只是老奴想侯爷一旦方便,可能先和沈娘子通信,倒时娘子可以趁机会把这药寄给侯爷。”
沈熙薇颔首:“若是我得了侯爷的消息,一定第一时间给他寄过去?药。”
如此,吉祥便别了沈熙薇,回去?了。
沈记这边的朝食也做好了,今日?是热汤饼,羊肉汤底的,又放了提味的芫荽以及白胡椒粉,秋末冬初的清晨用着最好,不但美味且能补充体力,驱散寒气。
素日?里沈熙薇很是喜欢羊肉汤饼,可她今日?却用不进去?多少,不过随便用了些,就叫阿奴准备马车,她又漱口更衣之后,往崔府去?了。
沈熙薇虽然被封了从五品,却是司衣的女官,与朝堂之事素来?没有交集,因此能打探朝廷中事由的人脉,不过就是乐怡郡主武攸岚,以及新封的北门学?士崔锦娘。
实质上,若是单论人脉自然是武攸岚消息面更广泛一些,但关于谢泠祐的事,沈熙薇却没有和武攸岚打听,这里面确实有点微妙,按说沈熙薇第一次见到武攸岚,是在七夕节的夜市里,那一日?武攸岚对谢泠祐显然是有意思的。
虽然沈熙薇明白武攸岚并非深爱着谢泠祐,但她毕竟曾经托人暗示过谢家有意与谢泠祐结亲,虽然后来?谢家拒绝了,但她对谢泠祐还?是比对旁人上心一些,也能感觉到有点微妙的心思,沈熙薇现下与谢泠祐两情相悦,但没有定亲,如果贸然去?和武攸岚打听谢泠祐的事,恐怕弄巧成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