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忱不再看他,他稳稳拿着枪,对准了那人,没有说话。
——却也久久没有开枪。
女人哭的不能自已:“我虽然是黑女巫,但是我也不是自愿的啊!如果有选择,谁不想做好人?我女儿今年刚刚五岁!我已经有一年没回过家了,上次她喊我妈妈,是什么时候我都不记得了……”
她确实柔弱,身形瘦的可怜,一双手如同枯树枝,提起女儿时,脸上满是不舍和怀念。
温忱面无表情注视着她,没有因为这话露出任何波动,只那双手,不明显的颤了下。
“我给你跪下行不行……求求你放过我吧!哪怕让我再活一天也好,我想再见我女儿一面……”女人说着,就哭着要下跪,但被姜肆按住了,没能成功。
姜肆深深凝视着温忱,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宁言己在一旁轻轻开口:“大人,不要心软,你知道黑女巫都是什么样的人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温忱说。
他知道很多。
他什么都知道。
他知道这人是黑女巫,也知道,曾经的她很喜欢小孩,却不能生育,家里那个女儿,是她收养的孤儿。
他知道对方的名字,也知道她在十几年前,在温家做过女佣,在那阴暗无光的童年,偷偷塞给过他牛奶。
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对方跑掉,也知道……他下不去手。
但温忱没有表现出什么,他只是举着枪,久久未动。
姜肆心中有些酸涩,作为最了解温忱的人之一,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和无力。
果然还是没办法下手吗?
“温忱……”姜肆想说些什么,但是他忽然感到自己压住那人的双手处,传来一阵宛如被灼伤的剧痛,姜肆下意识松了手——不是出于本心,是人体机能遭受毫无防备的意外时,没有经过大脑的反应。
获得自由的女人一阵大笑,眼神狠毒而阴鸷,她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,毫不犹豫的对准了温忱。
这一切太快了,谁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温忱!”姜肆瞳孔骤缩,他扑向温忱——也是下意识的、没有经过大脑的反应。
“砰!”
枪声响起的下一瞬间,少年的红耳钉因阳光折射出好看的光泽,他的心脏也应声被子弹击穿。
“……”黑衣少年:“姜肆?”
姜肆从来没有在温忱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。
茫然无措,不能理解,无法接受。
他好像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,只是遵循本心的抬手,颤抖着的击毙了被宁言己制服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