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抖过腿,彻底根治。
“这么说起来,我有一点印象了,长霁这届有个去朱莉亚的孩子,”吴英秀说,“原来是阿彰。”
她问贺彰:“你是去学指挥还是?”
“学的作曲。”贺彰说。
“我不太懂这些,以前倒是给长霁请过老师,但这孩子随我,没乐感。”
“术业有专攻嘛,他肯定是天生要做生意的。”
贺彰和吴英秀同时笑出声。
顾长霁不乐意了:“你们笑什么?”
吴英秀更是笑得大声。
算了算了,经济不dú • lì没人权。顾长霁眼泪往肚子里流,只能化悲愤为食欲。
“看来阿彰还是了解长霁的,”吴英秀又开始了,“你们高中的时候关系好吗?”
听了这话,贺伊人带着一点期盼似的,看着顾长霁。
她的左眼似乎有些暗淡,像是盲了,眼角也分布着细纹,但这不影响她的容颜,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个相当出众的美人。
贺彰的脸大部分是继承了她的优点。
顾长霁有着绝大部分男人都会有的坏毛病:一旦被漂亮女人直直看着,就容易词不达意,遮掩内心。
于是他扯谎说:“还……还行吧,我们两个当时坐前后桌,坐了差不多快半年。还挺……”
他看了一眼贺彰:“挺好的吧。”
贺伊人说:“这是倒是难得,他平时朋友少,来往的就那么几个。回国之后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,不是出去表演就是在家里练琴写谱,很没意思。”
她说话也斯斯文文的,像演奏了一首小夜曲,温婉动听。
顾长霁忍不住又想,明明当妈的这么温柔,怎么养出这么一个不通人气的儿子?
“阿彰是什么时候回国的?”吴英秀说,“一年有了吧?”
贺伊人点点头:“去年夏天回家的,今年跟我说有计划搬出去住,我还以为是耍了朋友。”
她这句话让顾长霁醍醐灌顶,他漫长的反射弧绕赤道一圈走了回来,意识到了一件事。
这是一场相亲。
显然他的相亲对象是贺彰。
也就是说,贺彰是喜欢男人的。
这个念头令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,无所适从。
他看向左手边坐着的贺彰,很多话想问,可最终也没有开口。
反而是贺彰感受到他的视线,眼皮一掀看了回来:“看我干什么?”
“看你好看,不行?”顾长霁脑子继续搭错筋,故意想激怒贺彰,“你比姑娘都好看。”
这话一出,只听见两个妈妈都笑了。
贺彰的脸也如他所愿阴沉了一个色号。
“……所以我觉得啊,他们两个在一起还挺般配,”吴英秀放下刀叉,“你看,贺彰年纪轻轻的就开始管一个大乐团了,又和长霁是老同学,两个人知根知底的,又正好都喜欢男孩子。”
这下贺彰终于明白了,惊诧地望向顾长霁。
顾长霁人都傻了,没想到她这个决心下得这么快,饭桌上就把婚姻大事给提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