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只是这样,也没后续什么事情,偏生月余之后,康熙再次过来,提了一句秀兰的手艺如此出众,宫中独属一份。
康熙虽是随口一说,安嫔却放在了心中,等康熙离开后,安嫔先是利用碎茶盏废了秀兰的手,而后又寻了个错处,当众打板子,秀兰心气高傲,受了如此屈辱后当场呕血,晚上高烧不退,安嫔压着没让请太医。
众人心思透亮,心知安嫔这出是故意整治秀兰,没人敢出头替她求情,等到第二天秀珠请来太医时候,已经回天乏术,痛苦地挨了两日之后,人就没了。
秀珠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,安嫔便扑过去,屡次打断她。
秀珠被扑得一个趔趄,脸也被抓花了,她不躲不闪,任凭安嫔厮打辱骂,今天她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撕破安嫔这层皮,让皇上看看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何德行。
康熙给梁九功去了个眼神,梁九功先是被安嫔这狠辣泼妇的模样吓了一下,回过神转身叫了两个嬷嬷进来按住安嫔。
没想到平日愚蠢的嫔妃疯起来跟那狂犬一般,实在是瘆人的紧。
安嫔即便被按住,那双怨毒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秀珠,眼中的恨意足以将其扒皮拆骨,食肉饮血。
“你可知,朕当初只是开个玩笑?”听了秀珠的话,康熙说道,平静的语气难掩厌恶之情,宫中磋磨人的法子很多,只要不过分,他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。
毕竟他恼火起来,迁怒下人也不是没有的事情,只是安嫔凭着自己的联想就对秀兰下如此狠手,实在是令人胆寒,且,此事起因是康熙,难免让他心中多了几分愧疚。
秀兰为他所赞,安嫔如此对待,岂不是对他也有不满?
“嫔妾不是故意的,秀兰区区一个奴婢,怎能当得皇上如此称赞?”安嫔不屑地说道,即便被压着,也不肯低头,一个奴婢而已,竟然当着她的面勾引皇上,这不是打她的脸吗?
“是不是故意的,你自个儿心中清楚。”康熙冷漠道,“你挑拨皇太后和宜妃关系,忤逆不孝,污蔑胤祺,善妒成性,不修德容,轻贱人命,实难饶恕。”
每一个字,安嫔都听得清清楚楚,但是连在一起,她有些缓不过神来,皇上这是在斥责她吗?
是为了这些贱人吗?秀兰也是,宜妃也是,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瞧她,也给她宠爱呢?
安嫔心中愤恨。
“即今日起,降为答应,闭门为皇太后祈福四个月,无旨不得外出。”康熙说完,“秀珠便交由慎刑司发落吧。”
这是降份位还要关禁闭的意思,安嫔心中一凉,企图扑上前抓住皇上的衣摆,被皇上一脚踹开。
安嫔不敢相信康熙竟然如此绝情,半躺在地上,哀哀戚戚道:“皇上,你不能如此对待嫔妾,嫔妾对您是真心的。”
说着,又要爬回去。
康熙听得额头青筋直跳,梁九功见势不对,赶紧说道:“傻站着干什么,还不让安答应磕头谢恩。”
如今安嫔,不对,应该是安答应大势已去,嬷嬷动起手来也不留情面,直接按着她给康熙磕了头。
“皇上,嫔妾入宫这么多年,一直……对您掏心掏肺,全心全意伺候您,您竟然如此狠心。”安答应泪流满脸,泣不成声。
“事到如今,你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,表面安顺,实则蛇蝎心肠,你所谓的真情只会让朕觉得恶心。”康熙说着,起身朝外走去。
“凭什么!”安答应突然爆发,声音尖利,“宜妃她们不过以色侍人,皇上为何如此偏爱?”
康熙停住脚步,侧头看着她,“以色侍人,至少还有颜色,你自己照照镜子吧。”
语毕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安答应实在是不敢相信这话竟然出自康熙之口,诚然,在这宫中,她姿色中等,但是康熙往常常夸她性格顺和,何曾说过如此刻薄的话,这一刻,安答应整个人都崩溃了,呆愣在原地。
秀珠从地上爬起来,直接跟着嬷嬷出了门去慎刑司,走出去没多远,就听到女子尖利的大哭声,还有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。
秀珠神色麻木,要是今日皇上不让自己去慎刑司,恐怕自己真要如同秀兰那般用手去收拾地上的瓷片,再被“一不小心”的安答应踩到手。
宫中女子伺候服侍人,最重要的就是手和脸,是故,伤不上脸,亦不上手,脸伤膈应贵人,手伤做不了事。
听着里面哀戚凄厉的哭声尖叫声,秀珠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,心中爽快,今日种种,皆是安答应咎由自取,她也算是为了秀兰报仇了,不枉她叫过声姐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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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嫔带人给皇太后请安这事儿,郭宜从一开始就知道,也知道她们是要搞事情,因涉及皇太后,她也不好做什么,反正出了事有皇上和皇贵妃顶着,关她这个小喽啰什么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