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锦洲跟上去揽过许闲停清隽的腰肢,垂下头在许闲停耳尖上轻吻了一下,低声道:“那我先来履行惩罚。”
一百个吻对于顾锦洲来说完全是奖励,顾锦洲也乐在其中,从山脚到寺庙这一段距离,顾锦洲假借着惩罚的名义不知道偷吻许闲停多少次。
许闲停最后实在被他吻的不耐烦了,明令禁止顾锦洲再行使惩罚,连步跨进寺庙。
清晨的寺庙人不算多,大多数外地游客都去山顶看日出,现在庙里的人屈指可数,里面只有一个小和尚拿着扫帚打扫着落在石板上的枯叶,晨光从山间透出,照在金黄色斜瓦庙顶,平添一股正气,庙里传来老住持吟诵念经的低吟,虔诚如赤子,庄重肃穆。
小和尚见到有人来,放下扫帚双手合十,许闲停和顾锦洲也同样回礼,领了免费的香火,把供香伸进烛光点燃,悠悠白香便缓缓上升,直至消散。
两人手持供香,对着天地四方各拜一下,再转至佛像,认真虔诚地跪在蒲团上,弓身求愿。
前世缙朝广立佛寺,同时期文化昌荣,具有大国风范,本土佛教文化吸收借鉴八方文化,兼并融合,最终形成佛教文化体系的枝干轮廓,为后世的佛教文化体系打下坚实基础。
许闲停信佛,看着面前巨大的金石佛像,他微阖双眸,虔诚地再次叩拜下去,心里默念:“佛祖保佑我的太子殿下,此生顺遂,平安喜乐。”
顾锦洲拜完起身,将供香插在香炉里,灰白色的香灰上零零散散地插了几根香,余烟缭绕,余光扫过许闲停认真的侧脸,而后抬手拿起旁边堆叠的银纸元宝,一个一个地扔进火堆,心中默念:“前世我从未跪拜过你,今世我诚心求愿,只希望能保佑许闲停一生平安无恙,如此足矣。”
两个人心里都思及对方,连心愿都如出一辙。
许闲停起身也拿了些银元宝,一点一点投入香炉中,灰烬随着火苗缓缓上升,最后又落回香炉,与沉香灰融为一体。
慈云寺占地不小,拜过佛后,顾锦洲和许闲停便在寺里逛了一会儿,黄墙灰瓦,树影斑驳,寂静的山寺里仅有低吟钦颂的诵经声。
他们沿着长廊抱柱往里走,穿过一道斜方拱门,来到侧院,四周墙面上迭代着前朝碑刻,有些字刻已经被岁月侵袭,看不清原来字样,有些仍依旧深刻,晨光斜照在碑面上,给刻字打上一层金黄光影,像是诉说千年往思。
顾锦洲调试光影,一路上拍了不少照片,他举起相机将这些所见皆照下来,枝桠间倏忽扑腾出一只白鸽,飞过头顶,顾锦洲捕捉到白鸽扑翅的一瞬间,将飞欲飞,像一只冲刺云霄的骁鹰。
光与影的透息间,穿过树影产生了丁达尔效应,婆娑的树影笼罩着藏匿于后的古建筑,伴着钟声沉寂在山林间,倾轧着片片跌落的枯叶,吱呀作响。
拜过寺后,顾锦洲和许闲停再一起慢慢爬上山顶,路上许多游客已经看完日出从山顶上下来,说说笑笑地往下走,看到许闲停他们还会打招呼:“加油啊,一定要爬到山顶。”
顾锦洲对他顶了顶拳,笑着说:“必须爬上去。”
洛昭山素来闻名,在于它有一个山中之顶,那山顶几乎藏在云霞之上,上山之路尽是陡坡石阶,几乎成九十度卡在山上,上一段路就要消耗大量体力,很多人都折在那一小段路里。
许闲停也回以微笑,他撑着旁边的扶手侧了侧身,让靠里面下山的人先行,顾锦洲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,等人走过后才放手。
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,山上大片金黄正舞的烂漫,脚下是枯黄的树叶,眼里是漫山的枫树,溪流与林石相伴。
走过一节玻璃栈道后,他们来到一处观赏台,上面有一对老夫妻正拍照,老头子举着相机对准老婆婆,十分专业地指导老婆婆拍照姿势:“哎,左手往下低一点,右手丝巾再捏松一点,好嘛,头抬起来,眼睛看我的镜头,好,就是这个姿势……”
老婆婆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,自信地看向老爷爷的镜头,手指还俏皮地翘起来做兰花指,鞋尖点地,等到老爷爷说拍好了,她连忙踩着碎步走过去瞧,但看到照片后脸瞬间就黑了下来:“老头子,这拍的是什么,你告诉我这拍的是什么?”
照片聚焦都聚不好,不是整张照片都糊了,就是光线全暗下来,只能勉强看清一个人的轮廓。
“这张不是挺好的嘛,”老爷爷有点心虚道,“至少脸可以看清嘛。”
“……”老婆婆不想跟他争辩,都争了大半辈子,已经没什么好争的了。
老婆婆举着相机环顾四周,发现了许闲停正走过来,立马脸上带笑走过来,询问道:“乖仔,可不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