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澄澈，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天光之下，任我揣摩。
我看着他的脸，似乎还和当时在学堂里第一次见他一样。
翩翩好少年。
差一点，我就要心动了。
我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退后一步。
「民女不才，只会教书，愿尽微薄之力，为陛下谋取人才。」
我低下头行礼，却瞥见他的手有些抖。
他沉默了许久。
但终究是平静了下来。
「好。」
第57章
我随宫侍出宫，走到宫墙外的时候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裴弈依旧站在城墙之上。
也在万人之上。
有些萧索，也有些遥不可及。
我不再看他，回头出宫。
方才其实有几句话，我没有和他说。
想要达到理想中的盛世，绝不能依靠皇权，靠几道高高在上的圣旨。
也不是简单的启民智，重科学就能办到的。
那将是一场自下而上的彻底变革。
第58章
我和我娘的案子没有了下文，我俩回到了程府。
但周围人看向我和我娘的眼神终究是不同了。
直到一封圣旨送进府中，肯定了我爹的从龙之功，擢升他为骠骑将军。
圣旨中，提及了我和我娘忠勇思辨。
这四个字一出，整个世间再也没有人敢拿我和我娘被扣押的事情说事。
第59章
夏初的一场倾盆大雨过后。
整个京城的气氛都变得清新了起来。
裴弈确实是个好皇帝，他登基半年来恩威并行，朝野清明，政令畅通无阻。
他依照当时在学堂里，我与他说过的那样，谨慎与外国通商，全国设立新式学堂，鼓励发明，轻徭薄税，批准女户，准许女子dú • lì成户、读书入仕。
当年的善庄也早已恢复，裴弈当年护住了善庄里的所有人。
待地上的雨水快干透的时候，我和我娘收拾好了行装。
我背着包裹，带了三名可靠的家丁站在堂前等她。
她去和我爹道别。
屋内，本该因着加官晋爵而意气风发的我爹，不知为何背有些驼了。
「留在京城，也能做你想做的事。」我爹的声音有些闷，但比那夜的哭喊好听多了。
「本不同道，何必同行？」我娘平视他的眼睛，声音还是像团棉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