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徐铸久用过的护腕,上面是他shā • rén时的血迹。”女人说。
昭宁示意宝歌将烛台拿进一些,她在烛光下看了眼那护腕,果然上面有好几片污渍,似乎正是血迹。
这种护腕,一般是武将才会穿戴,尤其是用来拉弓射箭时,她也见徐铸久戴过,说是他的,倒是可信。
昭宁没马上问shā • rén的事,只是问她:“你是谁?为什么会有这护腕?”
女人立刻道:“我是……”她痛声道:“我姓佟,夫家姓周,原本住在顺义坊,现在……是徐铸久身旁一个妾室,他们叫我佟姨娘。”
“你是徐铸久身边的人?”昭宁略吃惊,随后一想,不错,这样的东西,也只有徐铸久身边的人才能拿到。
女人哭道:“是他将我从周家抢过来的,我夫君是他手下一名小旅帅,为人本分老实,我们成婚好几年没孩子,好不容易我怀上了,夫君欣喜,便拿出所有积蓄,在金安城买了一座小宅子,他一时高兴,就请军中的友人去家里喝酒,徐铸久一向待他们豪爽,就也去了,也是那天,他见到了我。
“然后,过了几天,我夫君不在,就我一人在家,他却突然出现在我家中,将我迷晕……等我醒来时,就已经在他床上……”
佟氏说着泪如泉涌,痛不欲生,而后抽泣道:“从此我再也没出徐家,也没见到我夫君,后来就听说他已经不在金安城了,去了外地。几个月后,我那孩子出世了,徐铸久知道不是他的,就让人将孩子抱走了,我后来打听才知道,他直接让人将我那才出世的孩子扔在了街头,我至今不知那孩子是冻死了,还是被人抱走了……我在徐家,度日如年,生不如死,若不是他强占我,我们一家人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生离死别……”
佟氏泪流不止,昭宁静静看着她,待她平复一些,才又问:“那这护腕,是他杀谁时的罪证?”
佟氏说道:“两年前,徐家夫人做寿,从教坊请了个歌女来唱曲,徐铸久欲将歌女留下,那歌女不同意,徐铸久向来跋扈,便将她拖进房中强占,没想到那歌女性烈,竟抵死不从,徐铸久为让其就范,便朝其动手,最后就将她打死了。我听下人们说,他们进去时那姑娘浑身是伤,衣不蔽体,徐铸久下令,将她用草席裹着直接扔乱葬岗了……后来,下人们去烧毁徐铸久身上的衣服,我寻到机会拿到了这带血的护腕。
“可拿了护腕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他既然能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而无人追究,一定不怕官府查,直到昨天……我听夫人和老爷在吵架,老爷怪夫人纵容徐铸久,让他胆大包天,连公主都敢动,夫人哭着让老爷救儿子,我就知道,徐铸久胆敢欺负公主,公主如今要治他,所以冒死偷跑出来,求公主将徐铸久法办!”
昭宁一直没出声,佟氏紧张又急切地朝她磕头道:“求求公主,求求公主……除了公主能将他严惩,恐怕再也没有别人了……徐铸久害人无数,早就该死,可是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没有任何办法……”
“你先起来。”昭宁示意宝歌去将她扶起来,“这护腕我留下了,你先回去吧,既然是偷跑出来,被发现了非同小可。”
“可是公主……”
“另外,若真被发现了,也不要说是来我这里了。”昭宁说。
“我记住了,我……”佟氏还要再求她几句,宝歌开口道:“好了,我送你出去。”说着将她请出去。
佟氏看着昭宁,满目渴求与期待,希望得到一两句承诺,可最后昭宁什么表示也没有,她只得无奈离去。
昭宁低下头,将那护腕拿起来,仔细打量。
这点点血迹,竟是一个弱女子的,只因她不愿顺从徐铸久。
她犹豫来犹豫去,想的都是自己要不要咽下这口气,想的都是他竟敢对自己不敬,却忘了他在此之前,已经欺辱过无数弱女子。
她们没有她的身份,没有她的权势,只能被强占,然后求告无门,不会有徐骥来亲自认错,没有机会去选择是不是要放过他,徐家可以轻而易举解决这件事,而不必付出任何代价。
她在房中坐了很久,最后吩咐宝歌道:“去把东方陌叫来。”
第30章
◎你对我做了什么◎
东方陌很快就到,竟还周周正正穿了外袍,束了发,面色平静,丝毫看不出半夜被叫醒的恼怒困顿之态。
她淡声道:“坐。”随后解释:“因事态紧急,所以让人去叫了你,希望没打扰你休息。”
“没有。”东方陌坐到她身旁椅子上,问她:“府上刚刚是不是来了什么人?”
昭宁点头:“是徐铸久身边一个姨娘,她说她是被徐铸久抢到府中的,给了我一只护腕,是徐铸久shā • rén的罪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