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狗子?”程可逸奇怪,“他欠你们家欠为啥要泽哥还?”
李莲挠挠头,“俺也不知道,反正是要俺找小泽要。”
没过多久,江泽带着黑色塑料袋回到了汽修店,一进门便看到了坐着的妇人。
“李姨,这是两万,一次还清。”他走到她面前,两捆摆在妇人面前。
李莲数了数,脸上终于是露出笑容来,“终于是把这最后一笔补上了,要不然俺家儿的学费就凑不齐了!”
差一点激动的哭了,颤抖着握上江泽的手,眼眶微红:“你们不知道,李狗子欠了俺家的钱三年都没有还,俺丈夫走得早,就剩下孤儿寡母两个人,真不知道没有这钱该怎么过!还好小泽是个守信的孩子,不像那李狗子,呸,俺以后再也不借给他钱了!”
江泽没有动,仍由她握着自己的手,黑漆漆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临走时,江泽才开口道:“你别借给他了,他dǔ • bó。”
李莲震惊,但也没有多闻,将塑料袋塞到怀里就走了。
程可逸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,见江泽送走了人才开口:“你怎么知道那李狗子dǔ • bó?”
江泽洗了个手,又拿清水抹了把脸,水滴在流畅的线条下滴落,掩盖住了夏日的炎热。
“因为只有借给博乐赌坊的人才会找我要钱。”江泽说的不在意,却让程可逸瞳孔地震,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。
“你dǔ • bó了?!”
江泽冷静的解释:“不是,是我爸。”
半响,又补充道:“还有我妈。”
程可逸不可置信,指着江泽半天没有说话,过了好久才开口:“那他们呢?”
江泽瘫在沙发上,头顶着天花板,目光却是空洞,像是被人摄取了魂魄,只留下了一个躯体。
“一个跑了,一个死了。”
随后木讷的脸上又多了几分讥笑,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只有此刻,程可逸才觉得他是江泽。
真正的江泽。
活得像根草,肆意在狂风中生长,野蛮无情。
沙发的另一边陷了一块,程可逸坐在他身边,神情严肃:“到底欠了多少钱?既然是赌坊的,那就不受法律保护,能不能不还?”
江泽缓缓睁开了眸子,黑漆漆的瞳孔入一汪死海,带着点点猩红。
其实一开始,徐郝就是不准备还钱的。
他们躲躲藏藏,直到那晚,赌坊的人带着家伙找到了他们,将本就破烂的房子又洗劫一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