袅娜恰似那轻云拂月,清澈如同那竹中流泉。
他想用世间所有美好的词去形容,他想找最优雅最极致的语言去描述,可最终,至今日他已长大,已见识过形形sè • sè人所谓的绝丽,才发现那种匮乏语言难以言明的神妙,叫惊艳。
从他幼时初见,此生此世,便再不能忘怀。
那方戏台此后常出现在他梦中,伴着丝绒般的烟雾,氤氲之间恰似仙境,而那柔风冷月般的人物就立在仙境之中,如沉醉入戏时那样,深情凝望而来。
眸间心上,只他一人。
原来当初他那句听似调笑的话:“少时听过,一曲沉迷,肖想至今。”不是戏言。
四爷听罢饮茶,垂眼笑道:“你故事中这人,恐怕不是我。”
楚少爷不与他辩说,也只执盏饮茶。但他勾在唇角的笑意,他越过盏子投来的不加掩饰、清明笃定的目光,却分明是在说:“我此生见过最好那人,从来都是你。”
四爷同他目光相接,有片刻失神。
仿佛望见了他漆黑的瞳中自己的倒影。
望见了十七岁那年晋王府高阔的戏台上,意气风发、追云夺月的花妆少年。心中竟升起灼热的不舍和怀念。
他放下茶盏,理了理袖边红纱,转头问侍立的少年道:“如今我多大年岁来的?”
神情之间仿佛仔细推算,当真忘了似的。
少年俯腰答道:“庚申猴年,爷已活过整三十年头了。”
“三十。”
他在齿间重复一遍这个数字,轻叹息道:
“看吧,你记忆中那人,果真不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