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一概应下，没好气地直道天晚了，爷早些回前院歇息吧。
白老板讪讪笑笑，连声道：“好、好。”
出门时满面怅然，有些失魂般。走了几步又停下，猛然回头道：“若是他去了不习惯——”
少年耳根一尖，抬起头来。
那声音却又低下去。
“若是去了不习惯——你好生开解他，逗他开心，只当还在萋州，忘了是京中便好。”
少年又垂下头去，心中一阵酸涩。
你看这人，临了了也不愿再费心骗他一句。他们八年情分，爱过恨过，到今要分别了，竟连个念想也吝啬得给。
早知如今，当初又何必——
这般暗自怨忿着，转念却又无奈，唉！既知了他是个没心的人，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？
次日大早，楚少爷同马车来接，白老板备好的几大口箱子四爷一概没带，穿一件没见过的旧素青长衫，裹了一道同青的大氅，怀中只抱了早先楚少爷赠的珐琅盏锦盒，从东南庭中一路行来，出了白府。
短暂交谈一番，少年也跟着上了马车。
见四爷到车中，楚少爷赶忙解了自己的裘衣替他披上，将他紧紧抱在怀中，很是心疼道：“今日大雪天寒，怎么不多加衣裳？”
四爷浅笑摇摇头，并不多话。
两人依偎着，一直到车外马夫扬鞭。楚少爷轻抚四爷眼尾那泪痣，似庆幸又似感叹：“亏得有那
药，如今这伤合了，我才能得到这般完整的你。”
而白老板始终不发一言，也不离去，马车摇摇晃晃，渐行渐远，少年借着晃动的帘隙见他手执那把红伞孤独地站在雪中，随着时间流逝，渐远渐小了去，直到隐在苍茫大雪里，再不能看分明。
想起四爷曾吟过一句诗，叫——
当时领略，而今断送，总负多情。
从前不懂其义，如今才算知味。
噢，原来这就是永别。
--------------------
第27章番外
=====================
城东有个清风倚，城西有个皓月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