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溪午、溪午……钟溪午!”
往常沉静的声音带了焦急,将漆黑的玻璃徒然敲碎,亮光从缝隙里照进来,有一双手撕裂密密麻麻的黑影围墙,轻柔的环抱住钟溪午,暖和温煦,驱走了彻骨寒意。
钟溪午猛的睁开双眼,胸口剧烈起伏,劫后余生般呼吸着新鲜空气。
林深时双手紧扣钟溪午的面颊,看到他终于从梦魇中醒来,紧绷的双肩不易察觉的松了下去。
“哭什么?”林深时见钟溪午完全回神,将他扶起来,拇指腹在他眼睑处擦了下,问:“做噩梦了?”
“嗯。”钟溪午急促的心跳缓缓恢复正常,嗓音带着哭后特有的沙哑,“你怎么醒了?”
“被你吵醒的。”林深时面静如水,语气听不出丝毫异样:“梦里有人要打你?哭那么大声?”
“对不起,”钟溪午小声道歉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钟溪午坐在床头,虚虚的低垂着头,半边侧脸笼在灯光的残影里,下颌轮廓紧绷,发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,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。
林深时心里堵塞,眉头紧紧锁着,他想知道钟溪午到底梦到了什么,哭的那么绝望又伤心,喊着救命,怎么叫都叫不醒。但他看的出来,钟溪午不想说,此时的钟溪午就如回到初见那时,惶恐不安,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就吓的发抖。
没人再说话,两人一坐一站,屋内的空气仿佛变得缓慢,林深时深深的凝视钟溪午弯曲脖颈上露出的微凸骨节,好似稍微用些力气就能碾碎,像此刻它的主人一样,脆弱、无助、没有生命力。
他是梦到小时候的校园暴力吗?
这个想法一旦产生,便挥之不去,莫名的烦闷在林深时胸口不断滋生,越团越大,压的人喘不过气。他快步走到窗户前,拉开一点缝隙,望着远方昏暗的城市,眼底有掩饰不住阴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