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这种商人姿态放大了他心底的不适感,良久,他毫无情绪地道:“一万银河币。”
银河币是国际流通的货币,差不多一币等价于一盎司黄金。
一万银河币,算得上是高额了。
然而江言洲未有犹豫,他快速颔首,道了声“好”。
顿了顿,他又道:“我会以索价的15倍赔偿给白先生,顺便,还想请白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白凫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:“您说。”
他从保镖手中接过一只pad,将其上的新闻界面展示给白凫看:“请问白先生,您还在和江汀交往么?”
白凫望着那新闻标题之下的照片,眉心重重一跳。
半晌后他眼睫微颤地抬眸,斩钉截铁地答:“没有,这是误会。”
“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江言洲忽而一笑,“那么,可否给我一个让我放心的明确答复——比如,请您告诉我,您现在对江汀,是否怀有恨意?”
“有。”
录音笔里的声音戛然而止,最后一字落下,病床上的男生面庞血色尽褪。
他僵滞地抬起眸,眨眼望向病床前坐着的江言洲,对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。
反应一如意料之中,堪可用“失魂落魄”四字形容,江言洲弯唇,转而望向他额上的绷带,昨日他头破血流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,江言洲顿了顿,却没有开口,罕见地富有耐心。
直到良久,江汀恍惚回神,眼睫轻颤一瞬,张了张唇,咳了一声,哑声道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?”
江言洲挑了挑眉,仰靠向椅背,手指交叉放于身前,姿态放松而又愉悦,“然后那位白先生收下了卡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”
“江汀。”他道,“现在,你可以死心了么。”
江汀缓缓眨了眨眼睛,似是有些恍惚,他嗫嚅道:“没关系,恨我,也没关系。”
只要他愿意接受我的歉意,什么都没有关系。
“爸。”他咬了咬唇,似是急着要去抓住些什么,于是攥住了江言洲的手,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道,“求你……我可以去找他么?”
这番低下的姿态让江言洲很是受用,他勾着唇,颔首:“可以。”
“但你必须戴上监听器。”
“好……”江汀发着抖,垂眸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在他手腕之上套上新的通讯器,而后惶急地跳下床出了门。
身后的保镖跟上来,恭敬地道:“少爷,我带您去找白先生。”
江汀胡乱点了下头,跟着保镖上了光缆车,又乘坐飞梭辗转,到了流砂星球白凫所在的小区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