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说着,他以头撞向江言洲的腹部,正要狠狠地一击,然而顷刻间却被身侧的保镖拦住,扯着脖颈往后仰。
挣扎之间,咚地一声,他的额头猝然撞上墙壁,霎时血流如注。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意,疯狂地拽拉着锁链,发出不断的撞响。
一声一声,仿佛绝望至极。
为此,保镖不得不喊来更多的人,以一副钢质手铐,将他的双手锁在一起,又逼着他扑通一声摔跪而下,狼狈地低下头去。
良久。
江言洲漠然地盯着眼前眼前这个人,这个与他儿子大相径庭的疯子。
啧。
他蹙起眉,心中生出嫌恶感。
一点都不乖,一点都不可爱。
他江言洲的儿子,怎么能变成这样的人。
只有绝对的冷静,才能配上那双漂亮的眼睛,就像他的母亲。
是了。他的母亲,那个原本完美的女人,临死之前,也变成了一个让人恶心的疯子。
他绝对,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。
思绪落回眼前,眼前的男生渐渐脱了力,却仍在固执地、恍惚地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:“我不选……”
“镇定剂。”
江言洲伸出手,保镖递来早已准备好的针筒,他走过去,抬手毫不犹豫地扎进男生的脖颈血管之中。
痉挛数下,那双雾蓝色的眼终于缓缓闭上,锁链声响戛然而止。
江言洲扔掉针筒,从西装的口袋里抽出丝巾,倾下身,替男生一点一点擦掉额头的血迹。
那只修长的、骨节分明的手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,仿佛在擦拭一件精贵的、由他亲手打造的漂亮瓷器。
“坏孩子。”
他轻轻道,语调又低又缓:“既然你不选,那就让爸爸替你决定好了。”
狭长幽蓝的眸子眯起来,江言洲勾了勾唇,却没有笑意。
“他们两个人,都得罚。”
“你,也得罚。”
第11章失颜色
那晚从布尔医院回来之后,白凫开始频繁地做噩梦。
梦里,面容苍白的男生身穿白衬衣,站在极高的悬崖之侧,风将他浅栗色的发丝吹动,一双雾蓝色的眸子静静望着他,轻轻笑起来。
白凫……
他无声轻唤他。
而后未等他回答,男生便毫不犹豫地向后仰倒,笔直坠下去。
他便会立刻从梦里惊醒。
如此持续了半个月,某一天的黄昏,他终于打算出门去一趟医院。
然而方一坐进车中,通讯器恰在这时亮起,他动作一滞,抬手划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