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白凫。
江汀呼吸一窒。
温热的吐息扫过来,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额角,带来柔软酥麻的触感,白凫轻轻地问:“你怎么了?”
江汀一瞬不瞬地望着他,像是有些出神。
白凫弯了弯眉,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,那只手一点一点游走到他脖颈之上,而后,像无数次那样,骤然掐住颈脉,猛地发力。
“江汀。”他笑着道,“怎么不说话?嗯?”
“咳……”江汀倏地回神,呛了一下,哑声道,“白凫。”
“是我。我在。”白凫勾起唇,清冷眉眼间浮现生动神采,如同最绚烂的画,“你想我了么?”
“想的。”江汀有些恍惚地跟着他笑起来,“很想很想。”
一声轻笑,绛红的唇凑近过来,微微开合:“是么?”
江汀急忙点了点头,像是傻乎乎、又急于证明自己的小狗。
“可是……怎么办呢。”白凫叹了口气,似是无奈,眸中却闪过几分狡黠,“我一点都不想你。”
“江汀。”他森然地压下声音,“我好想杀了你。”
那只手一点一点收紧,江汀呼吸滞涩,恍惚之中,听到床边的监测仪器发出刺耳警报声。
但他一点都不在乎。
他像是习惯了。
他依旧痴然地看着白凫,仿佛是在抓住唯一的、能看见他的机会,一分一秒都不愿错过。
“白……凫……”
他吃力地咬字,剧痛之中,泪水沾湿了眼睫,从那张苍白的面庞上滑落,流入耳畔,消失在浅栗色的发丝里。
我终于,见到你了。
有忙乱的脚步声逼近过来,嘈杂的人声在周身响起,他被匆匆推出病房,一路送进手术室。
涟漪荡漾,眼前的人一点一点消失不见,他失望地闭上眼,任由自己陷入昏迷。
第20章枕秋草
从医院走出来。
花坛里,一片枯草,江汀望过去的刹那,枯草褪去灰白,迅速生长,其中央,开出漂亮的三色堇。
冬去,春至。
他从费曼大学的石子路上快步经过,去往学生公寓,半路上,有学生从背后揽住他的肩膀,江汀回首,对方是风投课上和他同小组的组员frank。
“嘿朋友。”frank用口音浓重的英文热情地道,“今天几月几号?”
江汀滞了一瞬,但还是看了一眼通讯器,回答:“2月14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