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凫忽而难过地想,他既然来了,为什么不叫醒自己,让自己给他开门呢?
然而很快,白凫又想,那个时候,即便叫醒了自己,自己也不会让他进门的吧。
白凫其实并不了解自己。
但是从前,白滦在世时,曾经笑着说过,别看我哥温温柔柔的模样,其实骨子里啊,比谁都冷情狠绝,因为只有这样,他才能从小在无依无靠的岁月里,护着我长大。
“哥哥。”白滦点了点他的心口,“你要试着,打开你的心。”
打开……他的心。
可是啊。白凫垂下眸。可是他从白滦离开的那一日,就重新把心门合上了,将所有人,连同江汀一起,拒之门外。
于是那只傻乎乎的小狗在门外徘徊了很久,却怎么也找不到进门的路。
江汀……
白凫咬住唇,双肩颤抖,忍耐着,不让自己哽咽出声。
梁声原本还在说着什么,见状戛然而止地望着他,眸露诧异。
但他猜出来自己是触及了对方的伤心事,便识趣地没有出声询问。
良久。
白凫缓缓回神,他面色发着白,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唇角,轻声道:“抱歉,我走神了,我们继续。”
梁声点点头:“好。没关系。”
白凫偏过头,掩唇咳了一声,而后道:“其实今天找梁先生过来,是想请您帮忙查一处地方。”
闻言,梁声的双眸亮起来,像是望见了猎物的鹰隼,锐利逼人。
“哦?”他挑了挑眉,“是什么地方?”
“不知道梁先生是否听说过。”白凫压低了嗓音,“‘愈疗所’,这个名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