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汀。”他轻轻道,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你的眼睛,很漂亮?”
江汀安静地点了点头。
“有。”他道,“父亲曾说,我的眼睛,很像母亲,所以很好看。”
白凫呼吸一窒。
“你的……母亲?”
“是的,是指我过世的那位母亲。”江汀平静地道,神色间未有丝毫波澜,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。
白凫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唇。
见他如此,江汀扯了扯唇角,道:“白先生如果想问些什么,不必犹豫,直接问便好,我有问必答。”
白凫怔了一瞬。
“你……”他呐呐张口,“你以前告诉我,你的母亲是自杀去世的,她……”
还未说完,他便有些后悔。
——他是如何忍心去揭对方的伤疤的?
可话已出口,无法收回,他踟蹰着望向江汀,对方神色依旧平静,似是并无任何触动。
像是早就对此麻木。
“她患有重度的双相情感障碍,也就是躁郁症。”江汀淡声道,“躁狂相病发时,她将我锁在疗养院外,隔着一道铁门,我听见她摔碎了一只酒瓶,然后割喉而死。”
割喉……
白凫眼睫一颤。
“那你当时……”
“我当时十岁。”他道,“是未经允许私自跑过去找母亲的,后来被父亲发现,带离了疗养院。”
“自那之后我对被锁一事有了ptsd[1],但在去年,愈疗所成功帮助我治愈了这项痼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