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梁星走近白砚,看见白砚微微后退,像是怕他一身的腱子肉,又像是怕他继续刚才那伙人没干完的事。
“怎么谢?”辛梁星慑住他颤动的瞳孔,幽幽发问。
白砚被他问住,没想好怎么表达实质性的感谢,于是闭嘴装作哑巴,率先移开视线,不回答。
“问你呢。”辛梁星又近他一步,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,把他问的连连后退。
白砚摸兜,想掏钱给他,辛梁星却低声嗤笑,察觉到他的举动,摇了摇头,大刀阔斧的走了。
辛梁星稀罕那点钱?他就是觉得有意思,盐碱地真的跟他们不一样,他看见了。他看见了。
工装被他披在肩头,辛梁星走一半才想起来,他把鱼竿给忘到河边了,他今天是出来钓鱼的,嫌那会儿太阳大,才到洋槐底下纳凉。他现在得回去找鱼竿。
白砚在最后一个人也走后,孤身踏上了河坝,他并不会水,旱鸭子。望着湍急的河流,内心突然腾起一丝恐惧,就像恐高的人站到了楼边儿上,不小心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。恐惧,愤怒,和怨怼,种种情绪叠加,让他觉得好累。
“滚下去。”
白砚惊慌的回头,看见了他身后的辛梁星。辛梁星冷着脸,凶神恶煞的比教训刚才那拨人还要狠戾,“让你滚下去,别碍着我钓鱼。”
白砚踟蹰了,一时没明白辛梁星是让他跳进河里还是从河坝上走下去。
辛梁星等了许久,白砚始终僵在原地,一直到他不耐烦,伸出青筋凸起的手拽着把人给拽下来。白砚被他拽的踉跄着,跌跌撞撞的险些栽他身上,辛梁星避开,沉声道:“窝囊废。”
白生生的脸被骂得通红,白砚勾下头,露了怯,他并不是真的想死。最起码,也要等他考出这里,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过后,再光宗耀祖的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