挨好近,近到能看见颊边细小的绒毛了,辛梁星垂下视线,任由他瘫在自己怀里。
白砚对上他的目光,中途又去看他的嘴巴,薄唇轻勾,施施然地好像只有白砚自己经历了一场山崩海啸。想亲。白砚直勾勾地看着,终于凑上前去,反被辛梁星给避开了。凌厉的下颌线无情的横亘在他面前,拒绝的果断。
“嗯…”白砚失落,趴在他颈窝,半边脸贴着他脖颈,辛梁星骨头好硬,体温也烫,像一块儿将燃的炭。“只亲嘴巴行不行么,不…不伸舌头的。”
还在讨价还价。
辛梁星把他抖落下去,语气冷淡,甚至有些嘲讽,“跟狗亲嘴?”
白砚脸一白,这话是他自己说的,辛梁星提,总不能……不让说吧。“不…不亲了。”他拧着手指,指节弯曲出一种诡异的角度,仿佛韧到没有骨头。他跟辛梁星之间不清不楚,不明不白,要贴着嘴巴搅弄舌根的交换口涎,未免太没底线。
夜幕低垂,白砚站在辛梁星的厨房烧小米粥,边拍黄瓜,简单弄两个下饭菜,有些晚了,吃太多容易积食。
辛梁星开了瓶啤酒,在一旁看他忙活。
“等下自己走,把你的手电筒带回去。”饭都没熟,辛梁星就开始有撵人的架势了。
白砚身子一侧,避开他的视线,嘟囔道:“好黑,我不敢自己走,听说隔壁镇子那个shā • rén犯还没抓着呢,你不送我……我就不走啦。”
上扬的尾音听上去还有些欢快,辛梁星伸手弹在他后脑勺,嘣的一下,弹的他弯下脖子,捂了捂头。
白砚抱头看他,鼓了鼓嘴巴,不说话。
小米粥稠些才香,可惜辛梁星家小米少,不然白砚都能炖一锅黏粥了。他把稠的都盛给辛梁星了,辛梁星颀长身量,得多吃,不然饿得快。
辛梁星瞟了眼他清汤寡水的一碗米汤,无语道:“我家不至于让你吃不上一口小米吧?”
白砚捧着碗,先抿嘴,然后才说:“吃得饱的。”
碗勺碰撞,辛梁星把自己碗里的小米拨了些过去,这碗饭他还没动,不是嘴半。白砚接过碗,露出一个笑脸,安静的吃饭。
等星罗密布,夜空浓稠到月亮好似银盘高悬,辛梁星从桌上拿了手电筒还给白砚,说:“赶紧走。”
白砚抱着手电筒,脚下生了根,才吃过饭,脸颊漫上血色,精神头十足,文弱书生的一张脸,干起赖皮的事倒是毫不谦让。
“送我么。”他问。
辛梁星:“不送。”
白砚扣着手电筒,按钮啪嗒啪嗒的响,光束照在辛梁星脚尖,忽明忽暗的照耀,好像在玩儿。他今年二十四了,做这个举动实在幼稚,可他好像玩的乐此不疲,非要吸引到辛梁星的注意才算完。
他得逞了,辛梁星撩起眼皮,沉声问:“好玩?”
白砚老实站好,摇了摇头,不回答,又过了一会儿,重复问道:“送我么?”
辛梁星搁下茶杯,挤出两个字道:“走吧。”
还是那辆自行车,还是那条道,辛梁星现在已经认路了,可白砚仍要为他照着手电筒,因为夜晚太黑,街上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。
辛梁星这回不嫌白砚不会照路了,没有要求,何谈好坏?辛梁星说你就朝前照就行了,白砚听了直点头,揪着他的衣角,把手电筒的光打出老远。
夜风凉爽,吹久了还有凉意,白砚打了个寒颤,偷偷摸摸的把胳膊往前伸,抱辛梁星的劲腰。辛梁星察觉到以后,巴掌拍在他手背,寂静的街道上,清脆的一声巴掌响。白砚手背火辣辣的疼,挨都挨了,再缩回去好不值当。他干脆环住辛梁星的腰,嘴巴贴上他脊柱,隔着衣衫,索吻,那吻轻到比阵阵夜风还要微不足道。
辛梁星丝毫不知身后的事,直到把白砚送回家,手电筒又回到自己手里,这来回一遭也不知到底是图个啥。
他跟白砚一起吃饭的事还是被蒋芸知道了,蒋芸在食堂静坐,阳光从窗玻璃照进来,打在她顺滑的乌发上,腾起的光让她看上去格外恬静。
“辛梁星,你有新朋忘老友。”蒋芸话里抱怨的意味不很深,她跟辛梁星毕竟只是朋友关系,不敢谈干涉,她也不爱对别人指手画脚。
辛梁星嚼着白菜梆子,心想我那可不是新朋,那分明是使了劲儿想爬我床的粘人精,狗皮膏药一样的甩不掉。
许是他眼神太意味深长,揶揄的坏意让蒋芸心跳快了一拍,她清了清嗓子,压低声音问:“想什么呢!”
辛梁星回过神,眼神正经了起来,轻描淡写道:“没什么。”
他在蒋芸面前总是这么正经,他好像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么正经,除了白砚。抛开那条缝,白砚没有什么是特别的,辛梁星这么想着,边动了动食指,心想白砚一定是水做的,昨儿都能把他手指泡皱。